陆雪盈确实有这个意思,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地问出来,原本以她的想法,他们该是站在同一个阶层的才对。
“我只是诧异而已,你都是解家的表亲了,何必去开什么成衣铺?随便让解伯伯给你安排个职位不就好了。”
“哦,”纪轻舟缓缓点头,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在上海靠手艺吃饭,是件受人尊重的事,看来你不这么认为啊。”
陆雪盈皱了皱眉,不高兴道:“你明知我并非这个意思,何必故意曲解。”
纪轻舟佯作不解:“在下区区一个小裁缝,哪敢曲解陆小姐的意思?你可别冤枉我。”
方碧蓉见他们三言两语的就起了矛盾,不禁着急,想劝又不知该如何插口。
一旁施玄曼倏地笑了声,打圆场道:“好了纪先生,雪盈她没有贬低您职业的意思,我想是因为您确实长得不像裁缝,她才好奇多问了几句。”
陆雪盈张了张嘴,要想反驳。
但随即对上纪轻舟不含丝毫笑意的眼眸,考虑到对方毕竟是沈南绮的外甥,终是闭上了嘴。
既然老顾客都打圆场了,纪轻舟也见好就收,将旗袍拿给方碧蓉,让对方去试衣,自己则在佣人招待下,端着茶杯,于铺着天鹅绒的单人沙发上落座。
“早知你在这,我便把你的那套衬衫裙一并带来了。”喝一口茶水润喉,纪轻舟朝施玄曼说道。
“反正我不着急穿,您下回将它和我的旗袍一块送来便是。”施玄曼带着笑容说道,旋即问:“对了,我那旗袍的料子可有眉目了?”
纪轻舟点了点头,说:“今早刚拿到货,五角一尺,这是我拿货的成本价,一分也没给你多加。”
五角一尺也是施玄曼能接受的最高价了。
她稍稍舒了口气:“那便好,我还担心您迟迟不给消息,是定不到料子,想着过两日去您店里问问,若实在没有,也只好换一套做了。
“幸好是选在了您这做,碧蓉才一周就收到了她的旗袍,若是当初去了裕祥,还不知要等多久。”
纪轻舟刚要随口附和两句,坐于对面沙发上的陆雪盈便忍不住插嘴道:“旗袍而已,何处不能做,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