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微微蹙起眉头,微抿的薄唇成了一条窄利的线,打字的双手停了下来,顿在半空中,整个人似乎都透出了几分不安。
“怎么了?”
陆寄云对他的情绪体察很明显,他抬起头看向傅书来微微蹙起的眉眼,柔声问道。
处理邮件的确不是件心平气和的事情,他这边也面临了一个不在可控因素的情况,虽然能解决,但多少有点意外。
“……心血管峰会论坛邀请,陈院想让我去,毕竟前两年我都推辞了。”
开口依旧沙哑,他今天给陆寄云口完,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
傅书来很不喜欢这些抛头露面的事情,也不喜欢媒体探究他的过去或者报道任何消息,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手受伤院长帮他压了消息,对外只是知道协和有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医生遭遇医闹不能再拿起手术刀,却不清楚更多事情。
以至于他们不少同行虽然知道,也只是小范围内讨论,更没怎么外传,而陆寄云作为北医的学生,初遇时甚至不知道受伤的是他。
要替他拦下各界的媒体保护隐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杨老先生付出的可真不少。
院长杨家岭是他曾经在国内一个学习阶段的老师,科研要求虽高,平时对他一直很宽容,再加上是因为他主动邀请傅书来回国,后来事态发展令他们都震惊遗憾,老师也就没有在任何事情上要求或为难过他。
但是陈恪副院长却更有抱负一点,他期望把协和心外打造成像梅奥那样的顶级医疗中心,也希望傅书来能振作起来参与更多科研工作。
手术做不了,心外课题还有不少,他们需要项目和高影响因子论文来提高协和心外的知名度,也需要心外科领域有更多他们医院的声音,压过隔壁华仁和还有再远一点瑞金同济等虎视眈眈的竞争者。
自从他松了口重新参与手术讲学和参与手术论坛,之前一度陷入冰点的一些事情也逐渐提上了议事日程,陈院这次跟自己更是开门见山直言不讳。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打了傅书来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峰会是国内最高级别的,我还没有跟你讨论这些的资格,但是我会希望书来听从自己的内心。”
陆寄云起身走到傅书来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膀,握住那只带着伤痕的左手细细亲吻摩挲,蹲在他身边,仰起头来很认真地看他。
他其实……还是很想继续在这个领域钻研深耕,曾经也有些在心外科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的想法吧。
他当时研究的方向是心脏肿瘤和心脏自体移植和心脏移植,国内能做这样手术的没几个,敢冒险不要名声收危重病人的心血管团队更是凤毛麟角。
他还是当时回国的极少几个年轻医生里有过Syncardia的全人工心脏移植经验的其中之一,另外几位,一位是华仁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另一位就是现在已经年迈在手术上有心无力的杨家岭院长,还有一位目前在浙大一附院。
那位的身份要更特殊一点,他当初查阅心外科的资料,发现一附院那位心外科泰斗级教授叫傅景深,书来说过家在浙江,父母又是外科医生,他便留了心特意多方查阅,竟然发现那位老教授就是书来的父亲。
后来偶然提起,他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只是言语之间多有遗憾之感。
【他希望我能继承他的师门,你应该也查到了不少,我的爷爷傅明远是当时国内最早的那一批心外科医生,他去世得早,小时候发现我动手能力不错,他是第一个引领我走上这条路的人,临终前对我的期待也依旧满怀信心。出事那天我都还在想,他们的期望要断送在我手里了……受伤那几天他们恰好出国访学,虽然无法来照顾我,我其实还挺庆幸的,不然实在没办法面对他们。】
傅书来坦白的时候落寞又无奈,睫羽垂落,眸中含着泪花,夹杂着遗憾和怀念,祖辈父辈对他的期待和压力,自己的天赋和热爱,很多很多,很难叙述的完,他却一口气轻飘飘地跟他说了出来。
他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