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漂亮眼睛,凑上去亲吻,描摹他的眉眼,吻住微张的薄唇,在亲吻的间隙,看向傅书来紧紧握着自己的左手,一遍遍地温柔又强硬地引诱他。

周末还有排班,他没办法休息,就只能请了明天的假,本来这台大手术结束之后汪主任就答应让他缓一天,所以假条批的很快,还特意叮嘱准备好状态迎接下周的大手术,所以今晚,明天,他都可以陪着傅书来。

他像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小猫,可怜地蜷缩在自己怀里,轻轻舔舐伤口,喉中发出呜呜的低叫,却哭不出来,也不会说话,陆寄云生怕他憋坏了身体。

“哭出来,下周还有大手术呢,你在我怀里哭一次,状态才能更好,这次哭与脆弱没有任何关系,书来,你需要发泄。”

傅书来抬起头来看他,盈在眼眶里的泪水在眼眶里蓄满,终于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啪嗒啪嗒往下掉,刚开始还是一颗一颗往下落的珠子,后来就连成了线,直到把他的胸口都浸湿,最后伏在爱人胸口剧烈颤抖嚎啕大哭,喉中呜咽声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呜呜……寄云……寄云……呜……”

他知道,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所以特意等待事情都结束才来找他,所有的情绪在陆寄云面前都无所遁形。

他以为靠自己也能坦然接受这一切,可是待在这个宽厚有力的怀抱里,他才发现自己很难隐忍不发。

有些事情一个人背负了太久太久,积压在胸腔里太多了,他没办法忘记这些事情,因为他曾经站在顶峰过,只是摔得太惨了,差点连爬都爬不起来。

陆寄云只是抱紧了他,温热的吻落在爱人柔婉的眉间,怀中的身子在剧烈颤抖,潮湿的泪意在胸膛上浸开,隔着一层薄薄的刷手服,他甚至觉得胸膛的温度烫得惊人。

他很心疼,可是一定要有这么一次发泄,傅书来才能把情绪稳定下来,一个人把事情憋在心里对他们都不好。

“哭完了?现在好受点了吗?”

陆寄云感觉到怀中身子颤抖的频率逐渐低了下来,喉中的呜咽声逐渐低下去。低下头看傅书来带泪的眉眼,他的眼圈哭得通红,脸颊上和挺翘的鼻尖泛着红晕,含羞带怯地靠在怀里,轻轻拽了一下他胸前被哭湿的领口,点了点头。

“谢谢你,寄云……”

傅书来红着脸,声音还有些沙哑,凑上去吻他,主动把身体往他怀里蹭。

“现在终于正常了,刚才吓坏我了,这次哭完应该就缓过来了吧?”

陆寄云抱紧傅书来,一手搂着腰,另一只手轻轻摸在了爱人潮红滚烫的脸颊上,掌心摩挲着细滑的脸颊,用指腹拂去他眼角的泪水,在眉眼处,唇瓣上印下安慰的吻,看到他终于从那种茫然和应激的状态里走出来,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会觉得遗憾,我曾付出的那些努力,我没有机会带着它们救更多人,而我这样要求你,会不会觉得很有压力?”

傅书来伸出手背,擦了一把泪水,眼角被蹭得泛红,哭湿的眼圈逐渐干燥,顶头惨白的灯光氲落下来,照亮了他眸中残存的水意。

“不会,我会希望书来对我的要求更高更严格一点,”陆寄云抱着他,轻轻抚摸傅书来的后背,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我看过你的简历,那是你24岁回国那年贴在协和心外科专家简介上的,我都快背下了。”

陆寄云很少跟傅书来说这么多话,很多时候他都在做,而不是在说,他本人的行动比语言更有力,关于学业,关于科研,关于他们之间的爱情,只要与床上的性事无关,他都是做得多,但是说的少。

他不算沉默寡言,但是话的确没有今天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