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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陈令安不愿,翌日还是得陪着林氏同去忠勇伯府。
林氏细细打量着陈令安,她这大娘生得标致,如今穿身沉香色的宽袖褙子站在屋中,梳着圆髻,只在发间斜插着枝并蒂珠钗,还未怎么打扮,就已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听说袁家那儿根本不愿和离,也不知安娘如何想。
“安娘。”林氏掩下情绪,笑着唤她近前,看了看她额间花钿,“我儿这花钿不贴也美的,倒把那颗痣给挡住。”
“母亲,时辰到了,该出门了罢。”陈令安道。
母女俩共乘一辆马车出门,后面稍小些的马车则坐着丫鬟婆子。
林氏鲜少出门,这沈家老太爷做寿,她个已出嫁的妇人其实不去也成,总归娘家哥哥自会去,还不是为了陈令安。
忠勇伯府沈家人口众多,如今府中还住着几房,沈家大房和六房的妯娌两人同在门外迎客。
府外熙熙攘攘停了不少马车。
原来今日六房入了皇家的那位娘子也回府贺寿,林氏的马车与她正好碰到了一处。
沈青玉虽不是贤王正妃,但毕竟是天家,纵然侧妃也是天大荣耀,何况她肚子也争气,生了贤王长子,以后造化谁说得准。
沈青玉携着赵恪下马车,她婚后几乎不在外走动,还是幼时见过林氏与陈令安,这会儿有些眼生,略迟疑了瞬,她母亲在旁道:“这是你陈国公府上的表姑与表姐。”
要不是女儿这些年有造化,沈家的帖子也不敢轻易往陈国公府上递。
陈家是一等国公,爵位不知比她家高了多少。且那位国公爷曾做过贤王伴读,年纪轻轻得官家看重,未受荫庇,二十来岁就已高中探花,前途不可限量。
“表姑、表姐。”沈青玉笑容满面行礼。
她自幼就听家里说过这位表姐,家世一等一的好,容貌又俏丽,怕只有天家的皇子才配得上。
不想她嫁给个不入流的小官又和离了,碍着国公府的面子,旁人不敢当面说什么,暗地里谁不看笑话。
林氏与陈令安忙又还了礼。
递话儿
阖家喜庆的日子,沈青玉人坐在堂间,恪哥儿让父亲领到前院去。
沈青玉离林氏的位置并不远,她听着林氏与长兴侯家,还有旁的几位夫人低声说话,说的似乎就是陈令安的婚事。
陈令安若无其事持着团扇坐在旁。
她忍不住多看了陈令安两眼,沈青玉以为像陈令安和离归来的妇人,该闭门不出,偏她毫无避讳,行事像是半点未受影响。
陈令安大概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身来对上她颔首笑了笑。
沈青玉有些尴尬,同样扯了下唇又挪开眼神。
厅内摆了五六桌酒,丫鬟等来布席,陈令安似乎食欲不振,饭未用多少,却喝了两杯酒。
林氏担心她空腹饮酒回去要难受,可又碍于在桌上不好发作,用帕子挡着暗拽了拽她衣角。
陈令安面颊微微泛红,当下停了酒杯。
宴罢,林氏与陈令安起身告辞,正走到外间却听到一阵熙攘,连沈家做寿的老太爷都给惊动。
原来是贤王来了。
赵邺人在沈府外面却未进来,只让王守英来递说了两句吉祥话。
不过纵然如此,还是劳师动众,几乎府里男眷都出来了,林氏马车就停在府前,车夫往边上避开了些。
林氏手搭在陈令安胳膊间,看似陈令安搀着她,其实她暗里撑了女儿把,陈令安脚步略踉跄,又不好明目张胆叫丫鬟婆子扶着,说出去太不像话。
“他府上酒倒是好酒。”陈令安道。
林氏不答,望着不远处道:“安娘,我们也该上前行个礼再走。”
陈令安循声看去,那人站在马前,穿着简便的深色直裰,只袖口处用金线绣着蟒纹。
他低头与小儿说着话,还有他那侧室仰面望他,一脸钦慕的模样。
陈令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