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没有,现在确实是在笑你。”

笑他没定力。

男人的眼一勾,他的魂就要跑。

谢景和听懂他的意思,有些想反驳,却舍不得挣开男人扣在后颈的温热掌心,甚至还想要索求更多,只好闷声歇菜。

他就是不争气,只能认。

两人离婚有一阵子了。

交往也有一阵子了。

跟此前的三年婚姻相比,这段时间并不长,但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了很大的变化――有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就拌嘴,打打闹闹,转头却又吻在一片,黏糊得不成样子。

挺有病的。

堪称双向奔赴的病情。

这场恋爱谈得实在太热闹了,像有四个人。

时蔺川深切地认为,自己跟谢景和能发展到这一步,谁都不无辜。他躬身在共犯的眸下轻吻了一下,又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坐过去点。”

闻听到这话,谢景和仿佛想到了什么,以往还要赖一会儿,此刻却乖乖放开手,很主动地往旁边坐了坐,让出双人琴凳的一半位置。

时蔺川从善如流地坐下。

玻璃杯壁挂着水珠,光线被折射,在漆黑的琴面落下一道缩小版的彩虹光晕。

时蔺川看着这道彩虹光,被修正的视力不再模糊,冷峻英挺的五官也再无遮掩,出挑过人,坐在谢景和这位靠脸吃饭的艺人身边,也丝毫不逊色。

跟谢景和自然又随性的姿态不一样,男人坐下后,仪态发生某些细微,但确实存在的变化。

谢景和说不出来,只觉得……

此时此刻。

男人理应坐在金色大厅的台上,周围或站或坐着跟他一样气质出众的演奏家。开场前的空气大概很安静,又带着莫名的火热。

台下观众的视线都落到他身上。

移不开眼。

刹那间,谢景和的脑子里冒出几个字。

――黑天鹅。

男人宛如一只高傲且贵气的黑天鹅,姿态优雅极了,每一片羽毛都丰润完美,闪闪发亮。

跟自己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景和的脑海中再次划过这道念头。

……挥之不去。

老实说,时蔺川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

比起从前掩耳盗铃般的行径,谢景和如今跟自己在一起,表现得放肆了许多――敢问、敢说、敢试探,还敢翻看他手机了。

偶尔,还带着淡淡的试探。

谢景和在镜头前的演技足以上教科书,可在他面前,这些天赋似乎都成了徒劳。时蔺川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对方的异样,仔细复盘后……

异常是从系统解绑后开始显现的。

大概率并非意外。

于是,时蔺川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他以为自己会故态复萌。

可到头来,他居然只感到一阵难言的刺激与颤栗,甚至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仿佛一座从未对人开放的迷宫,荒废了许多年之后,终于等到一位前来探险的勇者,期待又抗拒着他的闯入。

忍不住纵容,忍不住给出线索。

时蔺川坐得挺直,余光瞥见谢景和对自己一如既往的迷恋神色,他神色平静,淡然询问:

“今天又想学钢琴了?”

谢景和默不作声地抬起左手,用食指在琴键上一下下地按戳着,敲出几个清脆的音阶。

毕竟是演奏级的钢琴,音色极好。

“嗯。”

一股异样的氛围弥散开来。

它不是坏的,显露出几分莫名的焦灼,非要形容的话……类似于两个互有好感的人刚刚缔结了一段亲密关系,对彼此感到陌生,便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与探究。

两人或许都心知肚明,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纵,任由它发生,并期待着它发生。

无论它是什么。

时蔺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