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肆虐得愈发重,瑟瑟寒风将?雪雾扬起,天?色阴暗之下众人仅仅只?能看清身周寸步之地。

修长的黑影在雪雾中若隐若现,有力的步伐,银光闪烁的雪镜。

来?人穿过?飞扬的雪雾,从雪中稳稳当当地走出,他全身包裹得严实,没露出半分破绽。

穿着厚重的雪服,一脚深到膝盖,又不急不缓地拔出,迈出下一步。

是人。

三人都松了一口气,又把视线移到男人的背后,暗暗咋舌,他们光是卸重爬山,还支着雪杖,都累得抬不动手。

但对?方不仅没减重,还增了重,步伐没有半分凌乱不说?,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等等……”他背上的人突然开?口,少年蒙着脸,看不清样子,只?能听出来?声音很?年轻,“你们爬山的路上如果遇见天?使模样的雕像,切记离祂们远一点。”

是好心的提醒。

“能走了?”

“嗯!”

019继续大步迈向前,略过?这三名陌生玩家,一下成?了最前方开?路的人,他走过?的地方雪都被踏平。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几眼后,为了省力,也忙跟着后面?走这条被开?过?的路。

只?不过?他们速度没人快,没两分钟就看不见雪雾里那两人的身影。

“天?使雕像?什么意思?”

“那些家伙不是都被关在了庄园里,让路西法看守吗?它们能出到雪山来??”

“重点不是它们也和我?们一样爬山,为的是什么?”

雪雾中,几人身后隐隐约约有石像若隐若现,它和玩家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会儿在后,一会儿在前。

尤黎被背的高,一转过?头就能看见失去天?使的雕像。

祂屹立在雪中,石像上饱含风霜。

堕天?使被血荆棘缠绕起的双臂被雪雾遮掩,只?剩下圣洁无比的双翼,唯有倒挂着的十字架在雪中清晰无比。

雪粒落在其上,在祂的身体上中凝结成?冰,石像垂下去的双眸却好像在落泪。

诡异又充满怨恨。

这已?经不是第一座了,传闻中堕天?使一共有九位,现在除了路西法的雕像外?,包括贲薨在内,尤黎一共见到了八位石像。

这些堕天?使在跟着玩家们一起向上爬,祂们饱含着对?上帝的怨恨,年复一年,周复一周,经年累月,从未放弃过?重回?九重天?的念想。

在每一周的七休日都会重演着这一幕趁着上帝休息的这一天?,通往上帝之门。

可它们每一周都在爬,每一周都在爬,不停地爬,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从庄园里逃出来?。

贲薨没和她说完那句话是什么?

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尤黎忍不住抬头看向无论怎么都望不到头的雪山顶和即便被雪雾遮掩,也能看出来?离他无比近的天?空。

在失去乐园里,乌列尔穿过?了地狱门,来?到了悬崖最深处才见到了贲薨一面?。

就好像……

尤黎望着仿佛触手可及的天?,就好像这座雪山就是神话里的神山,天?堂和地狱仅仅只?隔着这一座悬崖。

一正一反。

山顶之上是天?堂。

山脚之下是地狱。

他们攀爬在世?界的最高处,周围是无边的云雾,只?有山顶的一角穿过?了云层,永恒地沐浴在圣光之下。

不论是堕天?使的石像还是孜孜不倦登山的人类,都只?是雪山上的一点尘埃、一粒蝼蚁。

上帝即使在沉睡,也依旧不容冒犯。

他们真的能爬到顶吗?

尤黎向后望,看见了远处跟着他们后面?坠着的三个黑点,有些不安。

他趴在019背上,对?方怕他冻着,给他套了很?多衣服,尽管尤黎不停地重申自己抽到了米迦勒的天?使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