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把刀是怎么划破他的皮肤,穿过他的血肉,最后插向自己心脏的那是一把全长十六厘米的手术刀,锋利而尖锐,同时很凉。

那把刀明明已经被取出来了,但是那冰冷的触感却被他的脑子牢牢记住,就像他背后那条伤疤,永远不会消失。所以他无时无刻地感受到寒冷,哪怕是盛夏,他也需要厚重的皮衣才能勉强外出。

这是心理问题,他知道。

怒火和恨意同时在他心里燃烧着,他知道只有用好友求而不得的荒霸吐才能让他获得安宁。

所以他找了老鼠当自己的同伴,找了心理不怎么正常的中居竹一成为自己的同谋他们都疯了,反而是疯子才能理解疯子。

不论自己和别人的生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荒霸吐。

就在这时,他们敏锐的听见了什么声音,两个人敏锐的转头,然后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从一块凸起的石板上跳下来。

“晚上好啊。”太宰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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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充满活力的人软软的、像一个洋娃娃一样瘫在那里,能够轻易把成年人拎起来的手臂垂在半空,钴蓝色的眼睛失去光泽,就像浑浊的玻璃球一样。

这是......什么?

最开始太宰治刚走过来的时候她在想:他们从那里弄来的这么像中也的玩偶?

思维近乎凝固,又过了好久,也可能就过了几秒,她才恍然:啊,这就是中也。

但是随后她陷入了更深的茫然:那,怎么能是中原中也呢?

他不应该是随时充满活力的、还该死的爱这个世界的样子吗?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但是先一步注意到她的到来的兰堂和中居竹一却能清楚的看见她的样子。

她平日里穿着的一身得体的西服到处都被擦得破破烂烂的,身上的绷带全都不知所踪,脖子上是一道深紫色的淤痕,头发也在奔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就像平日里被人用心保养、放在柜橱里的洋娃娃突然被摔到泥土里,还被踩了两脚一样,浑身狼狈的要命。

可是比起她的身上,她的表情更让人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