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不断地颤抖着。
“爸、爸爸……”他双眼失神,喃喃道。
沈逸轻“嗯”了一声,低头在顾玉宁额头亲了一下,心跳重新归于平静,“爸爸在。”
他在这里。
他在的。
所以希望顾玉宁不要害怕。
“我、我疼……好疼……”顾玉宁犹如刚学会说话的幼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嗓音中充满了不确定,好似在试探着沈逸究竟会不会哄他一样。
“哪里疼?”
沈逸鼻梁上的那架眼镜有些歪了,声音被他放得很轻很轻,仿佛音量再大一点,就会吓到顾玉宁一样。
呼吸压抑。
沈逸在等待着顾玉宁回答的时间里,视线落在少年颈间那条黑色的项圈上,眸色阴冷。
如果刚才,他还觉得自己可以看在江之酌的面子上放过沈温许的话,那么现在,沈逸只觉得沈温许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顾玉宁靠在他怀中,整个人轻得不像话,过了很久,哑声道:“不疼……”
但怎么可能不疼?
脖颈已经被磨出了血痕,相较于阐述委屈,顾玉宁更害怕让沈逸担心。
“……”妈的。
沈逸察觉到了顾玉宁的想法,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又闷又难受,喘不上来气的无奈和心疼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低头,沈逸虔诚的在少年眼尾落下一吻。
“宝贝真乖。”
“嗯……”
这一声回答轻极了,顾玉宁沉重的眼皮合上,不安地趴在沈逸怀中睡去。
真希望醒来,他能够真的见到爸爸……
黑暗中,顾玉宁认为沈逸的出现是他做得一场美梦,一场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美梦。
门口。
沈温许站在原地,整个人平静得有些不正常,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还在注视着顾玉宁。
他没有想到,当暗室的门打开时,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顾玉宁在恐惧着,也在挣扎着,沈温许不清楚他是在害怕什么,但总归,有他一份。
“把项圈解开。”
沈逸冷冷说道,只是一眼,他便看出了项圈应该用什么方法打开。
“沈温许,你是真的该死。”
这是沈逸在沈温许走到他面前时,说得一句话,而他话中的人则没什么表情,在用指纹打开项圈后,平静地反问:“那你呢?”
如果对顾玉宁做出这种事情的我该死的话,那你呢?
几乎变相囚禁了顾玉宁一年多的你呢?应该下地狱吗?
沈逸没说话。
他只是抱紧怀中单薄的少年,一步步离开黑暗窒息的这里。
*
一辆价值百万的豪车在道路上飞驰而去。
车上。
沈逸面前的隔板已经升了起来,他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少年,耳边不断萦绕着沈温许刚才反问的那句那你呢?
我?
沈逸镜片后的眼睛微垂,他想说什么,但之前他对顾玉宁所做过的一切全部浮现在他眼前,有比沈温许还要过分的,有让顾玉宁恐惧异常的,也有现在想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应该的。
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构成顾玉宁刚才自毁行为的原因。
这是沈逸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他的病情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他想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是怎么默许了江之酌的提议,把顾玉宁关在没有任何光亮的卧室里,整整三天。
期间除了水和必要的食物外,他们什么都没有给顾玉宁提供,只为了让他乖一点,再乖一点。
沈逸不懂。
他是怎么舍得的?
那个时候的他,为什么也把顾玉宁当成是沈温许的替身,不断折辱、调教的呢?
他想不明白。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全在沈逸面前回放,在回忆到顾玉宁恐惧着黑暗、不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