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子第一时间注意到皇上,闷笑两声配合地没有出声,忙挥挥手让刚招呼的小宫女不许再上前。
来到拐角角门,沈令央提起繁复的裙角一侧,抬脚跨过。
“扶着朕。”
!
沈令央被突然出现在身侧的人吓得脚下一软,身子一歪就向侧面倒去,萧庭非长臂一展稳稳接住,低头看去,“回来也不知道跟朕说一声,嗯?”
萧庭非身量高,垂眼便能瞧见她细白的脖颈,隐隐甜香贴着衣襟袭来,好似带着钩子一般,让他下意识圈紧怀里的人。
“皇上,您勒疼奴婢了。”沈令央是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他。
萧庭非手松了松,瞧见她半截素手藏在袖子里,白皙泛红的指尖搭在他胳膊上,使劲站稳的触感又勾得人心尖发痒。
沈令央借力站定,俯身行礼,“奴婢是想回去换一身能伺候皇上的衣服,再来谢恩请安,没有不跟皇上说一声的意思。”
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她穿得漂亮,却从没想过让自己瞧见。
萧庭非心里不是滋味,同时那股子不受控制之感越来越强烈。
他以前,会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不可控制地随她的一举一动而牵动心神吗?
没有,也从来不会。
但现如今偏偏有了例外。
萧庭非觉得自己该静下来想一想、理一理,他对沈令央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行了,晚间你不必过来当值,出去累一天便好好休息着。”
萧庭非收回手,两人隔开些许距离。
沈令央诧异,却不敢反驳,忙低头应是。
勤政殿内,萧庭非重新坐回龙椅闭目养神。
上任半年,每日里忙着家国大事,骨头都要生锈了。
今日没有批折子的心情,他干脆去了马场,跑马几圈后又来到校场,点了几个小将过来对打。
虽说近半年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过架,但他每日晨起都会打一套拳,也算是没将功夫落下。
不过对面小将面对他是皇上,总不够尽全力,萧庭非打得没劲儿,挑翻两个便负手而去。
也不知道心里在烦什么。
转道来了御花园,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李德全看着皇上跟无头苍蝇似的在这皇宫里乱窜,就是不回乾清殿,也闹不准主子现在是个什么心思,只得任劳任怨的跟着。
但萧庭非长腿宽肩、身材健硕,后面那群太监宫女却是细胳膊细腿,完全吃不消,哼哧哼哧一脸苦相,大晚上陪着皇上在后宫闲逛。
路上,雪嫔弹琴、安嫔赏花,还碰见贤妃、良妃的奴婢过来相邀,皆被萧庭非漠视而过。
倒是婉嫔在长亭念诗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因她念的诗是:
七弦乱理理还断,百转愁肠肠更缠。
执刃欲劈浑无力,空对菱花照镜寒。
萧庭非十几岁去了军营,但并不是腹有草莽的莽夫。
他能体会出这首诗是出于作者情感困顿时而作,那种纷乱难理的心绪、百转千回的纠缠、有劲难施的困顿、自我审视的孤独,都凝在这首诗里,字字句句诉说着他的心事。
“臣妾给皇上请安。”
婉嫔见着来人,惊喜非常,忙走出长亭跪在萧庭非身前。
“平身。”
“谢皇上。”
两人在长亭坐下,婉嫔心绪激动,给皇上倒水时的手都有些发抖。
没办法,以前在王府,她一年只能见王爷一次,还是年初请安之时。
如今进了宫,更是一次也没见过,除夕晚宴她甚至都没有资格前去,更遑论见到皇上。
“方才的诗,是你写的?”萧庭非看向她。
婉嫔按下心绪,“是,臣妾才疏学浅胡乱所做,皇上不要见怪。”
“为什么做这首诗。”
婉嫔一时拿不准皇上的意思,“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