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子忙应是,把六块铜板捡起来收到怀里。
回到霁月殿,沈令央心里憋着气儿。
虽说她银钱充裕,不缺这三瓜两枣,却也不是冤大头,仍由人打家劫舍。
这宫里的风气,坏得不是一天两天了。
四月春闱一过,五月紧接着就是殿试。
萧庭非正在看今年中榜的进士名单,二甲十三名正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沈逢今。
瞧着年纪不大,文风却很是沉稳干练。
常三查到,当日她被赶出府,只与府中二公子有暗中往来,连进宫的籍契都是他出面去府衙办的,想来两兄妹关系应当不错。
怎得又想到她?
萧庭非不由得皱紧眉头,把手里的折子甩开,拿起下一本审阅,提笔批复。
‘……限大理寺十日内结案,发还中央。’
‘央’字那一捺收尾仓促,萧庭非烦躁地把这张折子也甩开,搁下笔靠在龙椅上揉揉山根。
小没良心的,说走就走,竟是半分留恋也没有,亏他日前还好心好意为她瞒下受伤一事。
听得勤政殿内的响动,李德全端着茶托进来,给皇上换茶添水磨墨。
“几时了。”
李德全:“回皇上,刚过未时。”
“唔。”
萧庭非起身,“去马场。”
心烦意乱批不进折子,再加之许久没有活动,身子骨都要锈僵了,去散散心也好。
“是。”李德全应下。
銮驾开拔,马场清场。
萧庭非骑着黑猎在场中痛痛快快跑上几场,风驰电掣的速度让他找回一点恣意的感觉,只可惜马场始终不够大,没有那日在西山后山与她赛马时……
萧庭非黑着脸翻身下马。
浑身上下都透着难以言喻、沉压压的郁气。
御前之人一个个敛息屏气,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鹌鹑,生怕招惹皇上不痛快,被牵连。
萧庭非把马牵回马厩,黑猎不舍得主人刚来就走,用鼻子来回拱着。
然而主人郎心似铁,只象征性地安抚安抚,转身便要走。
“皇上,可是要回宫了?”李德全小心翼翼凑上来问。
萧庭非烦躁,抬眼正要应下,意外看见不远处那马厩里有一大一小两匹白马。
自从雪骓跟着皇上去过一次西山西宫后,在马厩的日子也算是好起来了,连带着小白也跟着吃好喝好住好。
小白才十个月大,仍是小仔马,不过后背已长出些许鬃毛,看着有些威风样。
“这马怎么看着病恹恹的?”萧庭非负手询问。
李德全看了眼正甩尾巴悠闲吃草的小马,一时拿不准主子的意思,只得顺着他的话说,“瞧着是有些蔫蔫的,要不奴才去请个兽医过来?”
“嗯,去宫外找几个擅长医治小马的。”萧庭非转身离开前吩咐,“把它单独照看起来,如果有人来问它的情况,不许擅自告诉她。”
这个‘ta’,到底是哪个‘ta’啊?
李德全咂摸出几分滋味儿,忙依着吩咐去宫外给马主子请兽医去了。
半个多月过去,除了第一晚召幸了钟才人,皇上好似又失去了对后宫的兴趣。
直到庄太后派人来催,皇上便又去了一次玉堂宫。
找虐似的让钟才人再弹古琴。
那凄婉哀切的琴音,仿佛苦守家中多年的妻子,每日抹着眼泪望着门口,希望下一刻能有奇迹出现。
萧庭非听得入迷,竟莫名有几分感同身受,深深叹气。
“皇上……可是有心事?”
钟才人也看出,皇上对后宫女子均无兴趣,来找她只是因为看出她不想侍寝,打个幌子而已。
萧庭非仰靠在软榻上,神色不愉,“安静。”
钟才人立马安静如鸡,老老实实当个烘托氛围的背景音。
次日。
钟才人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