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更衣。”
在侯府备嫁时,有宫中嬷嬷前来教授为妃的规矩,晴儿也跟着学到不少,至少是不会出差错的。
昨天娘娘在勤政殿洞房花烛,晴儿便指挥人带着娘娘的嫁妆、皇上的赏赐一起去永宁宫妥善安置。
并找到一个叫司玫的宫女,把登记造册、钱财打点、账本支出的事儿全权交给她。
晴儿带着永宁宫的人次第进入。
今日是第一次去后宫跟宫中各位姐妹见面,沈令央选了件在品级范围内,最精贵、最奢靡、最张扬的服饰。
第一印象很重要。
如今她骤然得封高位,自是全后宫所有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她还沉稳有度、进退得宜。
浅薄之人会看轻她,心思深沉者更会暗暗忌惮,还不如直抒胸臆、任性而为。
她如今是皇上宠妃,便真真担起宠妃的模样,张扬、强势、媚上、争宠,全心全意分夺皇上的宠爱。
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便是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温婉贤淑是皇后该干的,等她当上皇后,再来谈雨露均沾的事儿吧。
脱去舒适贴身的寝衣,换上雍容华贵的朝服。
锦瑟在小宫女的帮助下给娘娘挽了个繁复、大气的飞云髻,随后点缀珠钗、螺钿、点翠,再在正中央插上一枚华胜步摇,发髻妆饰顺利完成。
而晴儿自小便擅螺黛朱红,她按照娘娘的吩咐,用黛笔把微微上翘的狐狸眼眼尾加粗下拉,掩去它不经意流露出的妩媚风情,使得抬眼间满是冷艳高贵,叫人不敢直视。
妆发完毕,沈令央扶着晴儿的手,微微抬高下巴,“走,咱们该去临华宫请安了。”
今日不是众妃例行来临华宫请安的日子。
但很有默契的,大家都来了。
低位嫔妃是为借此拜见横空出世的玉妃娘娘,贤妃良妃则是过来打探敌情,想摸摸这新来的玉妃究竟是个什么性子。
临华宫内,昨晚的不眠夜让众妃早早过来,齐聚一堂。
先皇沉溺女色,宫里没品阶的妃嫔都有上百个,宫妃们皆言日子不好混。
可现今的皇上又太清心寡欲,登基这么久,只宠幸过钟才人,日子同样难熬。
如今倒是添了位玉妃娘娘,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
皇后还没入座,座下妃嫔们兀自闲聊着。
“听说,咱们这位玉妃妹妹从前是个宫女?也不知等会儿敬茶时的动作,会不会改不过来呀。”良妃调笑道。
贤妃笑说,“她原是侯府小姐,也并非真正无依无靠的宫女。”
良妃冷哼一声,“本宫也是前阵子才知晓,她竟是当初皇上抱回御辇那个宫女,果真是祖母出殡还要勾引外男的狐媚子,真真是有本事。”
贤妃微笑不语,闭嘴不言。
良妃未掌宫权,与宫外接触甚少,自是与皇后贤妃的信息不同步。
不久前,文昌伯爵府被大理寺查抄,成了世家中第一个被开刀的权贵。
除了伯爵府本身腌臜不堪、欺男霸女、强占民田外,众人皆言皇上是为了给心爱的爱妃出气。
好些人都知道,当初伯爵府的杨五郎,拿着玉妃娘娘的画像在街巷之间大肆搜寻,逼得人家宁愿入宫为奴为婢,也要避开他。
虽说因此邂逅了皇上,但当初那份恶意可是实打实的。
并且,皇上还特意挑了玉妃不在宫中的日子处理杨家,不就是避免日后旁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么。
如此放在心上,贤妃自是不肯当众诋毁玉妃,触了皇上的霉头。
倒是孟宝林,出言帮玉妃说话,“良妃娘娘慎言,当日三姐姐出府不过被贼人陷害,全然都是误会!娘娘可不要再随意污蔑三姐姐的声名。”
良妃嗤笑,“三姐姐?孟宝林倒是好胸襟,她可是占了你侯府贵女的名头十几年,你心中竟一点也不怨么?”
孟怀瑜脊背笔直,“娘娘此言差矣,难道我孟相府就是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