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们快去。外面日头大,荣姑姑!你去唤人给她俩举个华盖,别晒着了。”太后甩掉个大麻烦,忙不迭答应。
“臣妾告退。”
“臣女告退。”
两人从慈安殿出来,在御花园漫步。
“你知道太后娘娘的性子,是专门进宫来要懿旨的吧。”沈令央笑问。
萧宁兰叹气,“可不就还是。从小到大,姨母是最好说话的长辈,今次连她都不肯答应,我母妃那里估计更悬了。”
“主要是那许叙的种种行为实在太令人错愕,伟光正到简直不像个凡人,像个圣人!”
她也是今日听萧宁兰说才知,许叙不想做官的缘由,居然是因为在举人期间,父母背着他收受员外商贾的好处!?
且不说古往今来好些举子都收过,而举人又非官身,便是收了也算不得行贿,没人会刻意追究,哪儿有人为此不想当官的。
简直闻所未闻!
沈令央言:“你怀亲王府想找赘婿的心思又不是什么秘密,他借着你我在千味楼之际与家中人联手合演一出戏,勾得我们去深入了解渐渐相信,也是有可能。”
“不会。”
萧宁兰坚定摇头,“你是没瞧见我昨日去救他的时候,他家里人叫了个姑娘来迫他,就为要个他的孩子好拿捏。他为抵抗药性在自己大腿刺了三四刀,我要是不去,他指定就被玷污,或者血流干死了,还当什么官啊。”
沈令央毕竟不是第一视角看见,没有再纠结这件事。
“既如此,那咱们便试他一试。”
沈令央劝,“不过你若真心想纳他入府,试他这件事皇上太后、你父王母妃都得知晓,待他顺利过关,成亲一事也不必自费口舌。”
萧宁兰心动,“如何试?”
沈令央笑,“自是试他辞官一举,是否为真心的。”
若连官都真心能辞,也不必担忧他会惦记着怀亲王府的荣华富贵。
客栈里。
许叙受了伤,不便挪动,半靠在床头看书。
辞官一举,实属无奈,若自己是官身,免不得要被他们缠上一辈子,处处提防他们埋下的隐患,非死不得安生。
但若入赘怀亲王,那便大不一样。
入赘之后,他名正言顺不再是许家人,不用再理会他们死皮赖脸的纠缠,甚至还能继续科考,再次入朝当官。
寒窗苦读数十年,若非那铡刀落下的感觉太疼,谁又真的能舍弃这最初的理想呢?
“许公子。”
萧宁兰进来,“好些了么。”
许叙放下书,在床上稽首,“好些了,多谢郡主关心。”
见她面色难堪纠结,许叙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郡主……可是有什么事要同在下讲?”
“唉。”
萧宁兰叹气,“我昨日回去跟家里讲了我的想法,我父王母妃没同意。”
许叙没有意外。
他如今已然辞官、一介白身,入赘都算是高攀怀亲王府,郡主父母不同意也是正常。
“没事,郡主大义救我出那虎狼窝,许某已非常感激,郡主不必愧疚挂怀。”
见他眉眼平和,没有令央说的那等期望落空的羞愤,心中安定几分。
“是我没经脑子大言不惭,又没能如期办到,心里自然不好受。要不这样,你不是想当教书先生么?我可以帮你写封推荐信,让你去常怀书院任教。”
常怀书院乃京中三大书院之一,很有名望。
但许叙二甲进士出身,随便去哪家书院都有机会,只是这个就不必让郡主知晓,让她更加愧疚。
“多谢郡主。”
临走前,许叙多言嘱咐两句,“郡主,许某无缘与您结秦晋之好,但仍期望您日后平安顺遂。往后择婿,需得让人多查查他私下行事,免得被骗。”
萧宁兰不明所以,点点头,“知道了,多谢。”
关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