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为保护平昌郡主的名声,并未透露一丝他的身份信息。

扮作巡城司捕快月余,也算是个捕快头子吧。

“对的,我们捕头。”

文云珠心神摇曳,但片刻后便恢复如常。

京中贵女多爱身形清瘦的少年郎,可相比起来她还是觉得男人应该更有男子气概,就像刚刚那位铺头。

可惜他身份实在太低,若是个中郎将,她都愿意求着爹爹,以身相许得报救命之恩。

萧庭非打马回城,让人去给皇叔和姨母知会一声,说贼人已斩,不必忧虑。

回府后。

张管事躬身前来,“殿下,王妃请您移步瑞轩阁。”

萧庭非眉头微皱。

他与王妃受圣上赐婚,属于盲婚哑嫁。

那日新婚夜他觉察出王妃满身抗拒后,他自诩不是个喜欢强迫女子欢好的男人,便淡了与王妃举案齐眉的心思。

可自他长子次子接连出生,王妃也不闻不问,连一个主母教养之责都不肯担当。

萧庭非对她连最后那点敬重也几近于无。

“王妃寻我何事。”

“奴不知。”

萧庭非转念一想,若无要事,他那王妃等闲也不会来找,便抬脚去了瑞轩阁。

风帘摇曳,苏沐禾刚做完画,手上沾染了朱华。

小婢女端了掺了鲜花汁子的瓷盆来,恭请王妃净手。

“王妃的画技又精进了。”贴身婢女寻柳连声夸赞,“这幅繁菊傲秋图不仅技艺精湛纤毫必现,更难得是表现出了一股孤傲凌霜的姿态。”

萧庭非在门外听着。

不愧是帝师阁老家的孙女,连身边的婢女夸人都这么多花样。

“不过是闲暇打发时间的瑕作,你去把它收起来。”苏沐禾净完手,接过婢女递来的绵帕。

“啊?婢子还以为这是要送去给卫……”

“咳咳!”

门口婢女急忙咳嗽,慌张打断寻柳未完之言。

那婢女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来了也不进去,还抬手不许她们请安,就站在门口。

屋内人得了讯号,寻柳刹那间脸色煞白,忙跪下来瑟瑟请罪。

苏沐禾把帕子递回去,快速带着人来到门口,俯身一礼,“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香炉飘起缕缕青烟。

萧庭非从她身旁走过,来到殿中主位坐下,“寻本王何事。”

京中人追寻雅趣儿,焚香便是其一。

但萧庭非在军营摸爬滚打数年,这些精贵玩意儿早就丢弃,如今闻着仍觉得不舒服。

这一片十金的玩意儿,不知道能换多少粮食。

苏沐禾恭立座下,低眉顺眼道:“妾身今日请殿下来,是请殿下过目月余后万寿节的献礼单子。”

两人成婚多年,苏沐禾对自己丈夫的种种恶习仍挑剔不已。

他方才大马金刀往那一坐,实属粗人做派!

遍观所有皇子殿下,谁人不是姿态娴雅、举止从容?偏他粗犷豪放,宛如军中匹夫。

萧庭非不耐,表情愈显冷戾,“这么点小事,你叫本王亲自过来?”

王妃不敢抬头,背脊却如青竹般不肯折节,“殿下身为人子、臣子,怎能堪说小事。”

呵。

他的王妃跟苏阁老不愧是亲祖孙,昧上进言的气节如出一辙。

她都搬出君臣孝道了,萧庭非自是无话可说,让人呈了礼单上来。

第11章 顺利入宫

萧庭非抖开一看,上面珍奇宝物不胜枚举,好些都是他打赢胜仗后,从敌军营帐收缴的。

“划掉一半。”

苏沐禾觉得不妥,“殿下本就不得帝心,若划掉一半,岂非在寿宴上更不出彩!”

“拿笔来。”懒得与她争辩,萧庭非顺手圈走一大半,起身丢给张管事,“这件事你来负责,王妃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