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忙应,“是。”

换药可耽搁不得!

萧庭非半圈着怀里的小人儿,来偏殿的罗汉床坐下,晴儿拿来换药的东西,让娘娘把手搁在矮几上,小心翼翼挽起袖子。

今早在寝殿,人多不方便,萧庭非只担忧得看了一眼便没再看了。

而现在随着宫女一圈圈解开布带,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心情自是难言的疼惜。

布带解开,被划拉四次的伤口早已血肉模糊,他眼神被这片伤痕累累的皮肉刺得发胀发酸,呼吸顿停,胸口异常闷痛,大手扣住桌角不自觉抓紧!

“瑶瑶……”

不动声色让皇上看到她的‘血肉’付出,也是沈令央计划之中的事。

而且方式一定要得当,不能让萧庭非觉得她是在卖惨,有挟恩求报的意图。

于是,她泪眼盈盈,娇声控诉,“皇上,臣妾好不容易把您救回来,您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那臣妾往日里受得这些苦、这些痛,还有什么意义!”

瑶瑶用展现自己伤口的方式逼迫他休息,萧庭非喉头哽咽,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无奈叹气,伸手怜爱地抹去她脸颊边的泪珠,“别哭,别牵扯到伤口。朕听你的,听你的好好休息还不成吗?”

“嗯!”沈令央破涕为笑,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晴儿小心翼翼清理伤口边凝出血渍,轻声感慨:“娘娘不用再放血入药,终于可以用金疮药止血了。”

“什么?”萧庭非敛眉追问。

晴儿吓一跳,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再开口。

沈令央顾不得伤口,忙俯身把人护住,“你别吓她,她也是心疼我。”

萧庭非对着瑶瑶发不起来火,眼神冷厉看向小宫女,“回答朕,什么叫终于可以用金疮药止血?难道之前有谁不允许玉妃用药止血吗!?”

有道是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这等威势下,晴儿瑟瑟发抖,磕磕绊绊地开口,“不、不是,是娘娘,娘娘说伤好得快的话再割又疼,便一直让伤口不愈合,每日里再割伤也没那么麻烦了。”

萧庭非胸口再次一窒,不让伤口愈合?那得有多痛?

沈令央勾着他指节摩挲,安抚:“没事的,能看到陛下平安醒过来,臣妾什么都愿意做。”

“李德全,传太医过来。”他反握住她的手。

“奴才这就去。”

待得医正把玉妃娘娘的伤口仔细上完药,萧庭非问,“宫中有无祛疤的秘药?”

医正为难,“有是有,可是娘娘伤口耽搁太久,效果不一定有寻常伤口那么好。”

他沉吟,“朕知道了,你去广招天下神医,若能觅得祛疤良药,朕重重有赏。”

“是。”医正领命退下,晴儿也端着托盘告退。

萧庭非抱了抱怀里的人,动作小心翼翼,无比疼惜,“下次遇到这种事,不必自己以身试药。”

她温顺地蹭蹭他的胸口,“那皇上也要答应臣妾处处小心,只要您没事儿,臣妾也没事。”

他爱怜地亲亲她的额顶,低声保证:“瑶瑶对朕有这等心意,朕心里很感动、也很高兴。可是朕却没办法以正妻之礼来待你,始终觉得亏欠。你且放心,这次回宫朕会封你为贵妃,日后一旦有孕,朕会让你做朕唯一爱重的皇贵妃!”

能得帝王如此承诺,沈令央扬起感激动容的微笑,却坚定地摇摇头,“皇上,臣妾逾制封妃就已经引起轩然大波,若是再越级封为贵妃,怕是前朝后宫都要盯着臣妾不得安宁。”

“朕考虑过。”

他亲一口她的鼻尖,“你放血救朕,于天子有救命之恩,难道还不值得一个贵妃的位置?你身怀有孕,于皇嗣有功,难道不能再升一级?”

若非有前车之鉴,知道瑶瑶爱重声名,他都打算废了皇后,另立瑶瑶为后。

只是皇后最近老实本分,宫中大事小事都不管,一味待在临华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