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猜了个透彻,沈令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以前绝不会露出这么多破绽话柄,可能是怀孕思力不如从前,也可能是被帝王恩宠给宠坏了,想更出挑一点,看他到底能接受什么样的自己。
一想到瑶瑶暗暗怀疑过那孩子是他背着人搞出来的,萧庭非的心就止不住下坠。
她已经在怀疑了。
她怀着他的孩子在怀疑。
却也不吵不闹,甚至忍让,还有心思勾着他去踏春放风筝,再慢条斯理揭开这个答案。
若是一个女人心里有她的丈夫,会怎么做?
萧庭非想起他在军中,有个颇为泼辣的将军夫人,也是误会了自己丈夫在外面留种。
那夫人直接冲上去,当着他们军营里那么多人就是两个大耳瓜子,然后便是哭着闹着要与负心汉和离,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可反观瑶瑶,举止得当、进退合理,便是问她若自己真有孩子她会怎么办。
她也只装模作样叹口气,说要自己抱着被子偷偷哭。
偷偷哭?
萧庭非忍不住想,怕是一滴眼泪也不会为他掉吧?
本以为,这强求的缘分他多多迁就多多盛宠,便是再冷的心肠也焐热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才明白,强求的果虽然解渴,但是涩口。
治标不治本。
见他眼中的光彩一点一点失去,沈令央绞尽脑汁,“……皇上,您的子嗣关乎着前朝,更是天下大事!臣妾便是再不懂事,也不会拿这个跟您闹脾气啊!”
“你的确不会跟皇上闹脾气。”
萧庭非站起来,有些心灰意冷,“若我不是皇帝而是你丈夫,难道你也会这么大度得体?”
……可,你本来就是皇上啊。
沈令央从最开始,看中的就是这份无上权势,自然是满心满眼都在琢磨,该如何跟‘皇上’相处,如何讨‘皇上’欢心。
但这位皇上却突然告诉她,他想当她的丈夫,想看她为他生气、恼怒、吃醋?
沈令央被他突然表露的态度砸了个不知所措。
骗不了自己的心,这一刻她心里也是惊喜的。
毕竟皇上待她这样好,专宠也给、权势也给,她还不到二十,能在这样无上权势的浇灌下不迷失本心、不自负得意,已经是非常得难能可贵了。
可如今上天又砸给她这么大个馅饼。
能不能吃,有没有毒,她真的很难分辨。
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该不该去相信。
毕竟,帝王是上位者,能够随时收回他的宠爱,而她作为妃嫔,一辈子只有一次赌的机会。
萧庭非见她眉间轻愁,心中掩不住失望。
第一次连告别都没有,又怨又气地拂袖离开永宁宫。
事关皇嗣。
常三动作很快,当天就抓到那个通传的宫女,第二天就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
可以说,孟怀瑜本就需要这些人证物证来证明她腹中孩子的确是皇嗣。
那证据链完整无比,甚至每个时刻都能对得上,每处交接都至少有三个人在场!
查个水落石出,突然多个孩子,常三也没见皇上有多高兴。
只疲惫地挥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皇上这是怎么了?”常三问李总管。
李德全也不清楚,只猜测,“从永宁宫出来脸就阴沉着。估计是在永宁宫,娘娘给皇上脸色瞧了。”
也是。
这些时候,他们底下的都默认皇上娘娘在过无名有实的夫妻生活。
无缘无故搞个孩子出来,玉妃娘娘怎么能忍住不生气。
“得嘞,只期望这消息传得慢些,否则明儿个早朝,又有得熬了。”
只可惜,天不遂他李总管的愿。
第二天刚上朝便有朝臣出来奏报,说是玉妃娘娘管理后宫德行有亏,妃嫔有孕七月前朝后宫才将将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