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且朝叹然笑笑，“凭皇上对你的情谊，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瘫坐在地上，好似自言自语，“其实在行宫，你放血救皇上一命的消息传来，我就知道当年那场变故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天生凤命注定出自沈家。只是我不甘心，还想让怀瑜最后再拼一把，才让她身边人给她出了这样的主意。谁曾在，皇上是真能狠得下心，刚生下的孩子都能丢去宗庙府，半点血脉之情都不念，让我们一遭人的打算都落了空。”

“天生凤命？”沈令央讶异，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辞。

孟且朝看向沈令央，好似想从她的样貌看出自己与夫人的影子。

“是啊，天生凤命，多么尊贵的命格。”

从此之后，这个朝代之后的所有皇帝都流着她的血，都供奉她为先祖，受天下人朝拜。

沈令央脑子微微转过弯，“……当初两女错换，根本不是什么嬷嬷抱错了，而是你故意为之？”

人之将死，孟且朝点点头，“不错，只可惜天意不可违，但我也并不后悔这么做。”

至少，玉妃现在身上留着的就是他的血，往后大周朝的皇帝身上，也会是他的血脉！

原来如此。

沈令央释然地笑出声。

孟家不来找她，她也不会弯腰去寻孟家，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态度上的睚眦必报？

不过现在她已经明了，原来并非当初酆京第一才女的名头有多响亮，亦不是自己不尊女训的性格，和水性杨花的长相有多招族亲讨厌。

只是因为‘天生凤命’这样一个虚妄的命格。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原来有的父母面对自己的孩子，也要做尽算计之事。

“娘娘考虑得怎么样？”孟且朝问。

“不怎么样。”

察觉到自己心境轻松，沈令央觉得自己来得这一趟很值，至少解了年少时对自己的误解。

很开心。

她站起来，“孟相既已透露金矿铁矿，本宫自会命人去寻找相关的蛛丝马迹。”

至于让孟家女当太子妃，这是不可能的。

第159章 舟舟三岁

“娘娘！那地方就是个天然宝藏矿，里面玉矿、锡矿、银矿、铁矿都有！只是以我目前实力，只能盘剥下两个矿产而已！就这样您也不动心？”孟且朝在身后质问。

沈令央止住脚步，“第一个条件，勉强能答应，第二个条件，绝无可能。”

孟且朝颓然垂下肩膀，想着自家一家老小，最终叹口气，“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她挑挑眉，“孟相这是愿意把矿山的位置告诉本宫了？”

孟且朝扯着嘴角，轻蔑地看过来，“那么大那么多的矿山，我何不拿着这些去求皇上保我孟家一世无虞？”

不过是想贪下一任后位，否则真当他那么好心眼儿？

皇权旨意，不比一个后宫妃子的照顾来得更权威？

沈令央嗤笑，也没计较，转身离开勤政殿。

私藏矿产十来年，且看皇上容不容得你全家的命再说吧。

萧庭非处理完前朝，才腾出手去料理后宫。

那个太监受不住刑，招了个彻彻底底，贤妃被软禁在玉堂宫，直到李总管过来宣旨，赐她毒酒自尽。

证据确凿，抵赖不得。

不过贤妃不想自己一个人上路，便干脆把老对头良妃干过得好事全招了便是她之前用秘药想害玉妃流产的事。

后宫又是一番血雨腥风，良妃被贬去冷宫的时候还一脸懵，直到李德全拿着如意的口供过来，她才瑟瑟不敢再喊冤。

一夜之间，前朝后宫格局大变，好些碍眼的人都不见了。

沈令央忍不住啧啧感叹，这‘天生凤命’的批命指定是有点东西。

回看这一路走来，除却一些小波折外，总体还是稳中有进，蛮顺利的。

倒真应了玉灵那句‘红中带紫’，运势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