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通绘画,尤其是画人物,故而一双慧眼生得颇为毒辣,一眼瞧去便能看出旁人的美貌上限在何处。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此女的骨相堪称他所见之最!
无论正脸侧脸,他都从未见过如此合衬、精美的比例!
“无碍,小事。”
卫堰手有些痒,“你是这崇文馆的宫女?”
沈令央后退半步,“回大人的话,是的。”
“我见你在此除藤蔓,一拉一扯间画面尤为生动,想以你为原型画一幅仕女图,不知你意下如何。”
卫堰是苏阁老的得意门生,最年轻的礼部侍郎,温文尔雅、君子璋璋,前途一片大好。
若换了旁人,他想画一幅仕女图,宫中自有无数人上赶着争抢。
但偏偏他碰上的是沈令央。
“奴婢貌若无盐,不敢耽误大人时间。”
卫堰一愣,微微欠身,“是卫某唐突。”
“此地还未清理干净,大人若想寻个幽静地方看书,可去西南角的帘花垂廊,万寿节将至朝中休沐,那边多数时候无人。”
“多谢告知。”
沈令央低眉福身,“大人慢走。”
看着那位大人远去的身影,她轻舒一口气。
男人眼中的惊艳,沈令央从小看到大。
她如今的目标是萧庭非的宫妃,怎好与前朝大臣扯上关系,还留下画像!
若日后被有心之人翻查出来呈给皇上,她还要不要活了!?
沈令央俯身在池子边,透过粼粼波光看向池面。
是生的不错,可敷上黑黄脂粉掩盖,也就是个中人之姿。
他到底瞧上她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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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头面,十分合衬你那身月华纱的衣裙呢。”
镇北侯府,侯夫人眉眼含笑,正殷勤招待府中的娇客,她的亲女儿,孟怀瑜。
孟怀瑜羞涩一笑,“谢谢娘。”
“说什么谢谢,这么见外作甚?这些东西早晚都是要留给你的,我只恨当年与孟相府因缘错换,让我们母女俩生生分隔十五年之久!”
孟怀瑜眼角也泛起泪花,“娘。”
母女俩正抱头痛哭,前头传话,说是席面备好,可以入席了。
“走,咱们先去吃饭。”
硕大的圆桌上,正坐主位的是镇北侯沈毅君;
左手依次是侯夫人曹素琴、孟怀瑜、长子沈之瑾、幼子沈思微、庶子沈逢今、庶女沈晴柔;
右手边是三老爷沈珏君、三夫人刘兰静、长女沈皎月、长子沈凌秋。
没了沈令央这么个糟心的人,沈家一家人和和美美坐在席上,氛围是前所未有的祥宁。
沈月皎惊喜道:“怀瑜姐姐,我俩居然都是喜好甜口的,之前这八宝饭全家就我一个人爱吃,如今可算是找着知音了。”
三夫人闷笑,“哎哟,嫡亲的堂姐妹,口味能不像么?”
孟怀瑜面露羞涩,起身用公筷为沈皎月挟菜,“你我口味相似,这道菜你应当也是爱吃的。”
沈月皎忙尝上一口,“果真好吃!怀瑜姐姐咱们俩真合得来!”
镇北侯一脸慈爱,三句话不离让孟怀瑜早些改姓,回家里来住着的事。
侯夫人也时而心肝肉的疼,恨不能把过去十五年的亏欠都补上。
两个当家人如此爱重,下面的小辈自是有样学样,全都给予了孟怀瑜最大的热情与欢迎。
唯有沈逢今。
他在席上如坐针毡,都有些想不起三妹曾经在家宴上的样子。
三妹除了性子惫懒些,不耐那些酸腐规矩,也没什么旁得缺点,却十分不讨家里人喜欢。
在身世之谜没有揭开前,她一个嫡女过的日子,跟他这个庶子差不多,没有得到父母一分偏爱。
宴席上觥筹交错。
孟怀瑜喜欢所有人都捧着她、恭维她的氛围,可唯有坐在下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