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一一回禀，到最后犹豫一下，还是说了，“殿下昨日学得很吃力，悄悄抹了好几次眼泪。”

贤妃皱眉，“吃力？可是魏大人教得不好？本宫就说该选内阁的大人来教。”

宫人哽了哽，“殿下、殿下……”

贤妃冷冷道，“有话就说。”

宫人吓得一颤，“没事，殿下说让娘娘注意身体，不必太过忧心他。”

贤妃语气缓了缓，“珀儿有心了，他只要功课学得好，本宫自是神清气爽，饭都能多用一碗。你回去吧，好生伺候着，别让下头那些贱皮子勾着殿下玩乐。”

“是，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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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到乾清殿后，沈令央便一直如透明人一般，在房间里安心静养。

从深秋一直养到初冬，她的脚踝才彻底恢复如初。

“英公公，我这边已经修养好，不知我是负责殿里什么活计的？”沈令央道。

小英子一时为难。

想了想，指着旁边侧殿，“小央姑娘模样出挑，正适合到御前奉茶，皇上瞧着心里都舒坦些。”

到主子面前刷脸，那可是下面人争着抢着的活儿。

沈令央微微垂眸，“这……我刚来，怕是胜任不了这么要紧的差事。”

小英子忙安抚，“小央姑娘别妄自菲薄，您是皇上亲自领回来的人，跟新来的怎生一样？这次借着奉茶把恩一并谢了，也好叫皇上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也是。

太医是他召来，总得去一趟让他知道自己承了他的情。

“多谢英公公提点，我这便过去。”

小英子笑说，“小事，小事。”

第40章 御前奉茶

乾清殿是皇上的寝宫，与之紧挨的勤政殿是皇上的御书房，两座大殿构成皇帝的基本生活圈。

两殿的宫女太监加起来足足六十余人，且不算平日出行的仪仗队、车辇队、御林军等。

这还是新皇上任后削减过一次的规格。

“小央，这里。”

文香招手，上下扫她一眼，语气还算客气，“英公公可是让你来奉茶的？”

沈令央点头，“是。”

她笑容和婉，“你初来乍到，不知道给皇上奉茶的规矩。这样吧，我先让杜鹃教教你熟悉熟悉，待你学会之后再去奉茶，也免得出了岔子惹皇上生气，你看可好？”

沈令央比她笑得还要温柔，“文香姐姐说的在理，不过英公公说奉茶还是其次，让我去给陛下谢恩才是正经要事，不若姐姐你现在提点我两句？平日闲暇时间里我再下细学学？”

文香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如此我也不好耽搁，你快去谢恩吧。”

竟是一句提点也没有。

沈令央不甚在意，仍温和有礼道，“那我先去忙了。”

诸如英公公、簪露，甚至刚入宫那会儿知晓她是侯府三小姐的崔嬷嬷，即便她再客套自谦，他们也不会大咧咧真唤她一句小央。

不管他们是善良、心眼好，还是聪明、识时务、有远见，对沈令央来说都是可继续结交的人。

而像文香这类，客气几句就当她好欺负，要么蠢要么坏，是要绝对的敬而远之，不可深交。

来到茶柜前，沈令央观察几个茶罐的使用程度，再结合茶叶的消耗情况，选了看起来冲泡频率最高的碧螺春。

而后温壶、烫杯、润茶、冲茶、刮沫、出汤、斟茶一气呵成，动作标准、姿态娴雅，虽说达不到顶尖水平，但能看出是有功底的。

文香面色难看。

本以为是个长得漂亮的花瓶，没想到还真有几分媚上逢迎的本事。

沈令央把茶盏放在茶托上，冲文香和善地点点头，“文香姐姐，我先去了。”

文香怕也是第一次遇见比她还能装的，险些没能绷住，僵硬道，“你且去吧。”

人走后，御茶房的人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