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逢今抿抿嘴,“你的东西,即便是关于我的,也要你亲自允了我才能看。”

世人多爱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可那温云舟之流不过披一层温谦假皮,扮做君子。

实则污秽不堪、桀桀小人!

而二哥虽容貌不如温云舟儒雅俊俏,却端得真正的君子之风,令人拜服。

“趁着日头还没落山,二哥便在院中看吧。”

“怎么?”

沈令央叹,“今日匆忙,家中许多东西都未置办,暂时没有烛火。”

一想到白日里那场闹剧,沈逢今哀哀一叹,不再多言,兀自拆开手里信封。

对着斜阳,沈令央看着二哥的表情从好奇、到震惊、再到恍惚。

当初镇北世子战死,世人都以为他无妻无子,连个后人都没留下。

谁曾想他院中有一通房,在出征前已然怀孕。

这通房想凭借着腹中庶长子,坐稳世子后院的位置,怀孕三月都隐瞒不报。

直到镇北世子的死讯传来。

第4章 兄长身世

老镇北侯本就卧病在床,骤然痛失爱子,不久后撒手人寰。

老夫人得知这通房的情况后,再联想到庶子沈毅君的性格品行,不得不死死瞒住。

趁着热孝,让沈毅君娶妻、袭爵一气呵成。

外人都道镇北侯府想拼死保住最后的荣耀。

实则,是老夫人想把这孩子伪装成沈毅君的儿子,往后才有资格继承爵位。

具体如何把年长半岁的孩子偷龙转凤,换成沈毅君的庶子,老夫人未曾在信中细说。

而知晓实情的人,普天之下只剩沈令央与老夫人的心腹,以及沈逢今的养母。

那姨娘是个假死脱身的扬州瘦马。

如今已改名换姓不知去处。

“这、这是……真的吗?”

沈逢今声音干涩,一时间大伯变亲爹、亲爹变二叔,换谁都难以接受。

“是真的。”

沈令央很平静,“三个月前,沈思微推我入水,侯夫人又打了我一巴掌,我当时终于认清,他们不再是我的五弟和亲娘,去祖母那儿哭得声嘶力竭。”

“祖母摸摸我的头,让人全都出去,把你的身世告诉了我。”

沈逢今哑然,“可祖母为何不直接……”

“祖母告诉我,是知道我永无可能与侯府成为一家人,也因自知时日无多,而你还未完全羽翼丰满,想让我把这个消息瞒到你科举考上进士后。”

“奈何祖母还是高估了那对夫妻的心性,都不等她入土为安,便把我赶出侯府。”沈令央苦笑,“我怕自己活不到告知二哥真相那天,便逮着机会说了。”

当然。

也正是因为被赶出来,沈令央没了依靠,便想用这个消息把二哥拉到她的阵营,让他为自己提供庇护。

太阳渐渐落山,两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相对无言。

“……祖母,想让我承袭爵位吗?”半晌后,沈逢今压着嗓子问。

沈令央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二哥,你想吗?”

问题骤然抛回,沈逢今茫然。

他不知道。

他自小便是侯府庶子,侯夫人表面慈和私下嫌恶,他也早早学会不去主院搅扰他们一家和乐。

父亲正值壮年,上有嫡出的大哥,他也从未想过承袭爵位。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其实自己才是沈家的长房长孙,年龄比大哥还要大半岁。

“二哥。”

她骤然开口,“方才那句话,是祖母让我问的。你想,我就帮你;你不想,我们就当没有这回事,不必有压力。”

沈令央很懂得拿捏人心。

她知道沈逢今生性良善,祖母临终前死死抓着她的手,灰蒙蒙的眼睛满是执拗,让她定要督促二哥谋得侯府、物归原主!

但这样强硬的态度,是绝对没法让沈逢今心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