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她又想起,“那另一个呢,我听说沈家三小姐姿容出众,今儿个可是跟着孟相府的夫人来的?”

说起这个,满堂命妇皆容色一变。

苏沐禾微微皱眉,“怎么了这是?难不成还有本宫不知道的?”

因着夫妻不睦,苏沐禾还是晋王妃时,就不爱参与京中贵妇们举办的赏花宴、春日宴,端得是孤高清傲,人缘也不好。

是故消息来源比之其他夫人要闭塞许多。

可现在人家一国之母,谁又敢明晃晃点出来呢?

成王妃出面圆场,“皇后娘娘高情逸兴、不染凡尘,自是不知京中俗务,臣妇等也唯恐脏了娘娘的耳朵,故而不便多提。”

大姐姐不想说,苏沐禾还偏要听,“今日闲来无事,本宫就当听个趣儿。”

如此,成王妃和众位命妇也只好看向镇北侯夫人。

他们家自己的丑事,没得让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得罪人。

这么多贵夫人看着听着,侯夫人面色难堪。

她今日千方百计拉孟怀瑜一起过来觐见,就是为了给自己给侯府长脸。

谁曾想皇后娘娘竟有此一问,这不是公然打他们镇北侯府的脸么!

旁边的孟怀瑜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半点帮忙解围的意思。

好歹是京城第一才女,她自是有本事三言两句帮侯夫人化解。

只是……她为什么要帮沈令央渡过这么大一个出丑的机会呢?

大殿之上,众人包括皇后都等着侯夫人的下文。

她没法子,只得臊着脸皮说了,“那孽女目无尊长、放浪不堪!竟在祖母出殡之日私会外男,被我家三弟妹当场抓住,侯爷气不过,将她赶出府去,如今也不知死到哪个男人的床上。”

苏沐禾皱眉。

果真是污她耳朵。

“罢了,这等脏事以后不要再提。”

命妇觐见继续。

大厅之中只侯夫人僵着一张脸,心里是把沈令央这小贱人恨了又恨!

而孟怀瑜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各位郡主娘娘、国公夫人的夸赞。

有沈令央这个烂俗的对比在,她真是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收获各位夫人们一大波好感呐。

晚间宫宴开席。

由于朝中四品官以上的大员都受邀在内,还有皇亲国戚各位诰命夫人,场面不可谓不宏大。

金明殿内外都坐满了人。

内席还好,热烘烘的人多又热闹。

可外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外面北风吹着冷得人直发抖,菜端上来没一会儿就凉了。

而一桌一盆的暖炭,要么是浓烟滚滚,熏得人吃不下饭,要么是受潮受湿,点燃后没一会儿就灭了。

贤妃听见这个消息,吓得脸色都变了。

这可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大宴群臣,要是出了岔子,失了圣心事小,牵连她的珀儿事大!

是故,贤妃也来不及走审批去内务府拨款要银子,忙开了自己的私库,拿钱速速去买了一批新炭回来,还花了高价。

宫外采买一来一回,紧赶慢赶仍是花了小半个时辰,有些文官大臣年老体弱的,已经染上风寒,只碍于宫宴上不便早退,兀自撑着。

太后到底把持宫权几十年,稍迟一步得到这消息,随后便明晃晃戳破在大殿上。

“皇帝,那些老臣虽非位高权重,却也是我大周朝的肱股之臣,怎好让他们在冷冽寒风中受冻受苦。”

贤妃心中恨恨,却也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太后把锅甩给皇上。

她起身来到殿中跪下,“回皇上的话,是臣妾操办宫宴经验不足,而太后娘娘又……臣妾身边没个人指点,竟叫下面人蒙骗采买了次等烟炭,致使各位老大人染上风寒,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萧庭非眉头微皱。

本以为贤妃是个办事妥帖的,没想到这么点小事也能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