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她莽撞受伤产生歉意,执意过来贴身照顾,就是很好的借口。

甚至在此之前,沈令央还特意拿尖尖的指甲不小心划伤他,试探他的反应,会不会迁怒。

确定他不会因此恼怒,才放心大胆实施了接下来的计划。

值得庆幸的是,他给出的关照与偏爱,比她想象的还要成功。

可是。

当看着他满身伤疤,沈令央心中愧疚又不忍,上药的手法是轻了又轻。

柔软的指尖带着清凉的药膏轻轻摩挲着,偶尔还伴有细细的吹气声。

这样小心翼翼,被珍视被呵护的感觉,让萧庭非心里很是受用。

“不疼。”

上完药后,萧庭非侧头安慰她,“朕不是说了么,不全是你闹性子的错。”

沈令央冰凉凉的指尖落在他肩胛最大的一处伤疤上,“那这里呢?受伤的时候疼不疼?”

瘢痕凹凸不平的触感,被细腻的指尖一一拂过,像是有生命般控制不住颤了颤。

“忘记了。”

萧庭非声音淡淡,没有向小姑娘卖惨的习惯。

沈令央也立马反应过来,如今她还不是能和皇帝推心置腹谈论这些的关系。

“忘了好,若是记得跟再挨一刀有什么区别。”

药膏上完,沈令央殷勤地伺候皇上穿上亵衣,细细的带子在他腰上一勒,精壮健硕的腰腹绷出线条分明的垒块。

不知道为什么,沈令央觉得自己喉咙有点痒,想夹着嗓子说话。

“从今天起,你调来朕身边伺候。”毕竟她得贴身伺候,受伤之事才能瞒下来。

萧庭非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俯身盯紧了她的眼眸,“怎么,不乐意?”

沈令央红了脸,细声细气答他,“哪、哪有,奴婢当然乐意至极。”

见她眼神躲闪,仿佛不太愿意,萧庭非眯了眯眼,语带威胁,“朕也是为你好,你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不小心犯了损伤龙体的大罪吧?”

沈令央立刻眼巴巴地攥紧他的衣摆,娇声讨饶,“奴婢一定好好伺候皇上,让皇上早日康复!”

小姑娘仰着小脸卖乖的样子实在讨人喜欢。

萧庭非眼底暗了暗,抬手揉揉她的后脑勺,“乖。”

.

年初一这天,小央姑娘从御茶房调到皇上身边伺候,直属上司从文香变成李德全,在御前的身份水涨船高。

文香心底有些怨怼和担忧。

她当时确实也同簪露一样,想好好在未来小主面前博个好脸,可自她来乾清殿后,皇上不闻不问把她冷落大半个月,脚伤好后也是由英公公随意分配,瞧着就像是爬龙床失败,被随意打发来御茶房的,她焉能有什么好脸色。

可谁曾想,皇上又突然把人调去身边伺候。

“奴婢已经帮您把东西收拾好了。”杜鹃递过来一个木盒子,里面是沈令央在御茶房的私物。

“多谢。”

酒醒后的小央姑娘,又恢复成客套疏离的大美人模样。

瞧她娇美的眸子里透着淡然,杜鹃有点怀念昨天那个呆呆懵懵的小央姑娘。

真可爱呐。

“没事,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杜鹃低声嘱咐,“在御前伺候一定要防着有心之人过来套话、打探消息,您才来不久,咱们御前好几人都中过招。”

沈令央顿了顿,“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不知怎么,总觉得今天御茶房的宫女对她非常的……宠溺?

杜鹃笑眼盈盈,“不客气,快去找李总管报道吧。”

大年初一的早晨,萧庭非要去祭坛叩拜列祖先宗。

等他从祭坛回来,沈令央已经正式调任御前,跟在李德全身后。

拜完祭坛,又去给先皇上香,最后颁布新年条例,向世人宣布给先皇拟定的谥号等等,总之忙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有时间回勤政殿,略略修整后又开始批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