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的艳色,在明明灭灭的火光当中,像极了游离飘荡的艳鬼。

为首的几位士兵看着眼前人姝丽之色,怔了怔。“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个祸国的妖童皮子果然长得真不错,不如让军爷今日也好好试试看?”“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我们这些军爷能不能满足到你……”

晦暗的灯火之下,叛军们的面孔变得格外扭曲,他们把谢乔推倒在地上。见到那祸国的妖孽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图,内心更为得意,想进行下一步动作之时。

乱兵们鼻翼闻到些许烧焦的味道,正欲动作之时,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还有那位祸国“佞幸”疯狂的笑声从风中传来,眼前刺目的火光是他们生前所看见着的最后景象。

富丽堂皇的宫殿一瞬间被谢乔手中扯断的武器,烧成废墟。精致的亭台楼阁,珍奇珠宝都被灼烫的火苗吞噬。

谢家那一位不受家族重视,因为与嫡姐外貌相似,而被皇帝抢进宫中的庶子却不知所踪,后世野史也不知道会编造出多少隐晦莫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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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谢乔猛地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梦中依旧是冲天的火光,火苗从锦袍蔓延而上吞噬肌肤所带来的疼痛好似依然存在。

明明已经是秋日,但是谢乔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但醒来没有那些冷漠,试探,鄙夷的目光环绕在他四周,绷紧的心神逐渐放送。

凌乱的发丝挡住了他清丽的面庞,谢乔像个受惊的小猫一般仔细打量四周环境,不是那个陌生冰冷精致的宫廷囚笼,陈旧的家具,朴素的床幔,和略微有些硬的被褥。

秋日的凉风从破了的窗户纸缝隙中溜进室内,凉意使得谢乔从恍惚的神情中逐渐清醒过来。

他孤零零坐在床上,伶仃细瘦的手臂环绕环住膝盖,像只无依无靠的幼鸟努力寻找点什么来支撑自己不被彻底击垮。

没关系,都过去了,谢乔自顾自用力抱住自己。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自己假死离开了谢家,离开那个钟鸣鼎食,规矩森严的世家之首。

那些人,那些事自己都已经尽力避开了,姜熙,萧宣,谢家,姜家····这些人和事,在谢乔逃离谢家隐姓埋名,过了一年多平淡生活之后。

朝堂纷争,世家大族间的诡谲,离他这个山野间平凡的小道士已经是很遥远的前尘往事。

谢乔抚了抚心口,蜷缩在被窝中沉沉睡去。

山林间的鸟儿一大早就聚在窗棂前喧闹,等着里面的小道士投喂额外的食物,它们瞧到那个面目清丽,沉默寡言的小道士走近它们面前之时,叫得更欢快。

谢乔抚摸山雀毛绒绒的头颅,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

“咳咳···”须发皆白,留着山羊胡子的老道士一大早瞧到自己的关门弟子勤快逗弄山雀模样,抽着水烟大声咳嗽起来。

“师父,别抽那么多烟。”谢乔听到咳嗽声,转头向老道士嘱咐。

老道士守着深山中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道观,平日来的人几乎没有,谢乔从谢家逃出来时,瞧见老道士被顽童欺负,好心帮其哄走了顽童。

性情古怪的老道士,当时本来半眯着眼睛傻笑,看到谢乔面庞后,睁大双眼,又用手里拿着的奇形怪状的海螺放在耳边听了一番。

直说谢乔是富贵之命,要收他作关门弟子。当时谢乔死后重生,只觉得不过是一个新的折磨,天下之大,无处可去。

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衣衫褴褛,说自己有个小道观,还说要收自己为徒的荒唐事情,旁人总觉得会是坑蒙拐骗的勾当。

对重来红尘走一遭而感觉厌倦的谢乔,面对这个奇怪荒唐的邀约,干脆地答应上山。反正真的是歹人的话,干脆拿手中武器同归于尽,见到底下的阎王爷,投个畜生道,浑浑噩噩再一次结束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