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听到程光骂人,而且她听见了程光说了他妈

的,还有小孩的呼救声。

可程光在事后第一时间就报了警,甚至给对方叫了救护车,他和张琳在口供上也没有什么逻辑上的漏洞,几乎差不太多。

太完美了,就是不完美。

程光在有限的时间把妓.女从工地上移走,有时间去调监控给警察,他做的一切都像是急迫地自证清白。

陆诗邈翻开痕迹证据资料。

一张张勘验图展现出事故原貌。

那天下了小雨,土湿,但不陷,所以现场脚印清晰。

办公室外,东墙根,塔吊车外,犯罪现场,都有他来回踩踏的脚印。

他从工地外的墙爬进来,绕着办公室来回走动。

那些脚印痕迹,陆诗邈只是看了一眼,就读懂了陈思。

他焦虑,他紧张,他似乎还带着害怕,他来回走着,像是在路上进退两难,循环步,重叠脚印。

她往下翻证据鉴定。

黑纤维碎片dna,遥控器碎片dna,塔吊车上的手印,出租房里的炸.药成分,日记文笔鉴定,都指向一个人,陈思。

陆诗邈快速翻到后面笔迹鉴定页面,一张日记照片写满了陈思的17岁。

「懦弱的父亲,他这辈子教给我的就是不要成为他这样的人。成为这样懦弱又卑贱的人。妈妈躺在床上,我希望替她去死,这样他们就可以活着,用这种身份活着,活在小县城,活在飞不出去的大山,活在几十平米的出租房里。我不用感受痛苦,她也不用。」

「她不用再说,儿子我好疼。我也不用再忍受这种撕裂,她让我愧疚,她说你只要好好读书,妈妈就不疼。可笑,我知道她只是想让我愧疚,可我好爱妈妈,我希望她的身体能够好起来,我宁愿一辈子活的平凡又无助,只要她能活着。」

陆诗邈看到日记这一行,心头一震。

「她像根残烛一样活着,生命的火就要到了尽头,可他却还是无动于衷,每天回家只会说要不到钱,他为什么可以活的这么坦然?坦然的对自己儿子说出,对不起,我可能救不了你妈妈。那是我妈妈不是他的妈妈….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痛苦?他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我说那我们就回去吧,回到县城里,回到山里。」

「可他说这里对你的教育更好,你得好,你好我才能好,我这辈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活的好。我看着他那双眼睛,站在夯土背脊朝天的眼睛,却陌生又遥远。他生我为人,却给我带来无尽的灾难,幸也不幸。我不曾挑剔残羹剩饭,不曾抱怨他们为了赚钱扔下过我,不曾抱怨童年有过的自卑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