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的白骑士是因我而起的,母亲离世时我年纪太小,我们家人口有些多,家族恩怨比较深,所以她要照顾我的感受,我的情绪,帮我挡掉伤害。人总会有理智失控的时候,但她不会。”
“她像一团干燥到极致,却没有熔点的纸团。她骨折了不会喊痛,被人锁进祠堂也不会喊救命,我都三十了从未见过她哭过。她的纸团好像只能被水稀释,收集到饱和,被人轻轻一捻就变成浆糊,但风晒一晒,她又会干燥整洁起来,只是会变得四分五裂。”
从未见过她哭过。
陆诗邈总是能在一句话提取重点信息。
这句话属于余震袭来。
波及之处,起伏颠簸,她内心被狠狠冲撞,表情已经无法淡定。
陆诗邈敛眸,沉声道:“我见过很多次她的眼泪。”
记忆中被拉起的窗帘,被sam调暗的灯,激烈的语言冲撞,情趣时的玩笑,床上落泪,床外高高在上,竟是那片高岭雪,为自己展示的专属粉色。
或许某个层面,她了解的薛桐要比薛思还多。
这场长椅谈话像是拼图游戏,属于他姐姐的一半,属于自己伴侣的一半,努力拼凑合起,形成完整的薛桐。
她似乎又有点颜色了。
薛思愣神,把头撇到一边,“那你的二十七岁更让人羡慕了。”
“她救了我,让我爱上了她,如今我又怨她救我。”陆诗邈苦笑,“这样的我并不令人羡慕。”
薛思见人对病情松动,准备开始讲另外一个故事,他把手杖戳在地面,从运动裤套出皮革脖环,他摸着那个sit名牌。
“这东西是你买的吗?”
陆诗邈瞅了一眼,社死地低头,“是,但你是怎么拿到的?”
“她把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准备送还给你,被我拦截了。”薛思也喜欢实话实说。
送还二字很直接。
当初她走时,那对袖扣也留在家中。
不带走,是她当时的选择。
第214节
陆诗邈难过地点头,“暂时分开是我提出的,她如今送还我东西,说明她也做出了选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
薛思不打算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他反问道:“你有观察过她的脖子吗?”
陆诗邈怔了几秒,努力在那些夜中记忆,揪出仰起过脖颈的画面,“观察过,很正常。”
说完她又意识到不对劲,想起院子里薛桐的眼泪,陆诗邈心被捏紧,“她…..的脖子…发生过什么?”
“她受过很严重的伤,和我这条腿一样,她被人扎了大腿”
“这个我知道,你不要说了。”陆诗邈及时打断,脖子上的血冲进耳朵,损伤的耳朵突然嗡鸣起来,发出尖锐低振。
她两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掩面,“所以脖子那时候也受过伤?”
“是,她穿了好久的高领衫,脖子上被勒伤和电击伤,她”
陆诗邈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她试图和正在说话的人,隔开距离, “我了解了,你别说了。”
她没法去听。
她没法想象,习惯衬衣一丝不苟的人,如何接受被人弄的褶皱,那个骄傲灯塔,如何接受熄灭自己的光。
那日院子中的乌云,覆盖到了自己的头顶,没法不令人绝望。
薛思被反应过激的陆诗邈吓了一跳,但他总算是见到对方忧愁和恐惧的表情,心里反而松了一大口气。
看来姐姐的这段感情,还有得救。
“没事,你不想听,我们就换个话题,你回来坐下。”
陆诗邈耳朵还未恢复。
她不想再靠近对方,她生怕再听到一些惊悚对话,她就站在对面,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做好随时脱离的准备。
“你说,我站着听。”
薛思点头,也没阻拦。
“我和薛桐是在澳门出生的,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