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着手。
孙爱丽向车窗外看了一眼,调侃道,“这是舍不得你呐。”
朱昌盛扭头也向车窗外看了看,忍不住再次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年轻人的情感真是真挚。
周知意感觉自己脸颊好似烧起来了,完全不受控,随着火车越来越快,那个忍不住跟着火车走的青年人在视线中消失,她这才收回了目光。
四天后,一月六日这天,这趟自新宁而来的绿皮火车才到达了首都,长时间的旅程令四人都十分疲惫,朱昌盛带头找到合作承办金剪子奖服装设计比赛的首都国际饭店,办理了入住,要了两个双人间,朱昌盛和沈志强一间,孙爱丽和周知意一间。
简单的洗漱过后,冲掉一身的火车味,周知意疲惫的倒头就睡。
又过了两天,来自各地的选手都到齐后,被集结在国际饭店的一间宴会厅里。
简直像潮人大聚会,每个人穿得都很有个性,毕竟能来参加服装设计比赛的人都是弄潮儿。
有人戴着大墨镜、有人穿着紧身衫和大喇叭裤、还有人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穿着一件单薄花衬衫,这让一到首都下了火车就被北方冬日的冷空气狠狠“教训”的沈志强目瞪口呆,因为太冷了,他甚至都没有穿自己提前准备的那一身西装,而是穿了一件来首都后紧急购入的腈纶棉防寒服、内里也是毛衣、灯芯绒长裤,就是在这弄潮儿大集结的宴会厅里看着像个乱入的普通人。
周知意也没穿得多么奇特,她也是一件保暖的棉服,里面是「南风」牌针织毛衣和长裤、毛靴,不过她身上这种费尔岛风格的毛衣还是引得许多人侧目,他们还是头一回见这种图案的毛衣咧。
在弄潮儿们表面淡定,嘴唇却冷得控制不住发抖时,饭店的工作人员们推门进来,连连道歉,“抱歉,刚刚锅炉房水管冻裂了,这会儿已经抓紧修好了,很快室内就会暖过来了。”
这话刚说完不久,空气中的温度好像真的一点点上升,感觉好一些的潮人们恢复了些闲情逸致,和周边的人寒暄交谈起来。
到处都是陌生人,沈志强下意识的紧紧跟着自己唯一认识的周知意。
但这似乎让人误会了什么,一个头发长到脖颈处的男人不屑的看了一眼跟在女人屁股后面的怯弱青年,目光移动间却扫到女人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腕表。
周知意就见自己面前突然移来一人。
“我叫林健,是承平省人。”林健抬手一扫自己的头发,端着一副风流潇洒的文艺青年姿态,拿出自己最迷人的笑容,“这位漂亮的女同志,你也是来参加比赛的?”
周知意只觉他这副行径莫名其妙,但时装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门艺术,而搞艺术的人总是各有各的奇怪,就像她在大学时也不是没有过染一头红发,和自己的同学们组成彩虹发色女团,念及此,她“宽容”的和这人交换了名字,“你好,我叫周知意,来自新盛省新宁市。”
她侧身介绍了一下沈志强,“这位是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沈志强。”
林健对沈志强不感兴趣,他只对戴着一块金劳的周知意感兴趣。他眼睛很尖,看得出这绝不是一块假表,新宁市临近港岛,可是有不少人做生意发了财,所以这个漂亮的年轻姑娘说不定是哪家富商家的小姐,他自认比她身后的那稚嫩青年人会哄人多了。
已经幻想着自己抱得美人归、获得老丈人的赏识和投资,创建自己的服装品牌,林健看着周知意的目光更加深情,“我是前年从承平市美术学院纺织专业毕业,现在在一家衬衫厂做设计员,去年有两款我设计的衬衫出口外销了,这次金剪子奖的第一名我势在必得!如果拿到奖杯,我愿意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