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要直接问何萍,我现在可不是她的老板了。”周知意说,“她之前是说的七月五号从静海回来。”
在模特比赛结束后周知意就和何萍解除了劳动合同,所以现在何萍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个体户”,自己接一些服装表演、画报拍摄的工作。
一排排的缝纫机器间的一人抬起头来,方红梅不禁被远处登对的俊男靓女吸引,嫉妒心重新翻涌而来,她是多么的想要自己是站在那里的人,穿靓丽的衣裙、和互相喜欢的靓仔说话……
有时候人太关注在别人身上,自己就会不幸。
方红梅脚下还踩着缝纫机的踏板,全部心神都在看周知意和江遇相谈甚欢的模样,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布料仍然在机器压脚的带动下前进,机针比她要更勤勤恳恳的工作,一针接一针扎进布料里压出线迹。
“啊”
方红梅吃痛的一叫,被指尖传来的疼痛感拉回注意力。
周围的缝纫女工听到声音,纷纷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方红梅,“你怎么了?呀!怎么缝纫机的机针扎到手指了?”
偌大的厂房里以方红梅为中心仿佛漩涡般引起一阵骚动。
在制作样衣的姜玉芝放下手里的布片,起身快速走来。
周知意也不再和江遇说话,关切的朝那边走去。
断掉的机针扎透指甲盖、贯穿指腹,看着很是吓人。
周知意没去看缝纫机台面上染上血污的布料,只看着方红梅受伤的手指,说道,“快,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一下,正好江遇的车子就停在外面。”
还不知道方红梅那些阴暗心思的周知意只把她看作是自己的员工,员工在眼皮子底下受伤了,作为老板的周知意自然是要尽心尽力,送方红梅去医院、看着医生拔出了那根针处理了伤口,周知意甚至还坚持要求医生给方红梅再打一针预防破伤风的“百白破”。
然后周知意先是把江遇送回电子大厦,再自己开车送方红梅回制衣厂,把身上的样衣脱下来换回原本的衣服后就匆匆忙忙去了化妆学校,她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
姜玉芝见方红梅手指上包着纱布,便说道,“你手伤着,怕是做衣服不方便,不如这些日子先去做后道整烫吧。”
一件衣服的诞生,除了按照打版出的图纸裁剪布料、车缝加工,后道整烫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服装行业甚至还有这样的一句话,“三分靠车、七分靠烫”,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但也足以可见整烫的作用,通过熨斗的高温蒸汽定型,使得做出来的衣服更加平整、更有质感。
安排到更清闲些的后道整烫岗位工作,姜玉芝既是考虑到了方红梅手不方便的情况,也是不着痕迹的将她调离,毕竟烫台都放置在厂房后侧。
心理已经失去平衡的方红梅仿佛眼前被插入一张黑白滤镜,再也看不到别人对她的好,她根本感受不到姜玉芝的体谅,只觉得自己是被降了职,落得去和那些学徒一起工作;
还有周知意来来回回送她去医院、缴纳的药费,方红梅也丝毫没有感激,坐在那辆寻常人根本买不起的昂贵小轿车里,越知道江遇的好,她越嫉妒周知意。
胸口仿佛燃着一团黑火,方红梅在心里怨天怨地,丝毫没有想过,如果她不去关注其他人的生活,不去羡慕、不去嫉妒,只专注在自己的工作里,踏踏实实的认真做好手头的衣服,这样就不会发生机针扎进手指的事,她也不会受伤,久而久之说不定也可以像黄秀敏那样升个组长。
方红梅也根本没有想过她所嫉恨的别人的那些“闪光点”是如何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