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细烛之下,陆华亭看完最后一份奏疏。

尺素在殿中弯腰添水,她平日喂养的那只灰隼飞来落在她的肩膀上,翕动翅膀。

“你若携带着未启封的伤膏,再给我一盒。”

尺素陡然直起身子,意识到陆华亭在与她说话,在腰间摸索,摸出一盒拇指盖大小的祛伤膏,却没有立刻放在桌案上。

她犹豫一下,以微哑的嗓音道:“属下想知道,上次给长史那盒,是给了文素,还是青娘子?”

尺素平日话很少,陆华亭的眼眸从奏疏上抬起,定在她的脸上。他的眼形优美上挑,在烛火的映照下,愈显瞳仁幽黑:“上次那盒,和我现在说的有关系吗?”

被这样锐利地审视着,尺素神情慌乱一瞬,她立即垂下眼,将祛伤膏放在桌上,匆匆退出去:“属下僭越。”

陆华亭望着她的背影,拿起那盒祛伤膏,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外间值守的暗卫们隔窗听见动静,狂素急了:“长史,要膏药,我有!很多!”说着一阵狂翻,从身上摸出四五盒大大小小的伤药捧出来,狷素瞥一眼:“他要的不是我们这种。”

竹素也好奇:“为何只向尺素借伤药,不向我们借?”

“肯定是送给娘子的。”狷素悄声说,“尺素和文素用的,和我们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啊?”几个人都问。

“这都不知道?”狷素抱臂,“她们是女的,殿下给女侍卫采买的伤药,里面不含那个,叫什么香。”

“麝香!”竹素恍然,“听说会损伤女子身体。”

几人正聊得热闹,忽然门被推开,陆华亭将方才从尺素那里要来的祛伤膏抛进狷素怀里:“去验一下,这伤膏有没有问题。”

竹素和狷素笑意收拢,面色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