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璔嘴唇正贴在他汗湿柔软的胸口,被猝不及防地推得后退,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讲台上,察觉到他动作里的恶意和粗暴,吃了一惊,抬起了眼。

李盈洲心里很冷静,但手却抖得厉害,试了两次才把衣服拽上。

为了不让声音因怒气颤抖,他慢慢地说:“说了停下。不用你帮我。”

兰璔仔细看了他两秒,目光也冷了。像是拨了开关一样,他身上所有暧昧、情欲、低柔都瞬间消失了,不知怎么的,让李盈洲的心一下子沉得更低,甚至有点反胃了。

他都差点忘了,兰璔也算是个“专业人士”吧。

兰璔冷冷道:“那就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看着烦。”

李盈洲笑道:“就算你不觉得烦,我自己也受不了,疼得要死。我已经约了人帮忙。”

兰璔一愣。李盈洲脑子发热,继续道:“要不是你把我扣在这儿,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兰璔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几秒后,他意识到李盈洲是认真的,表情变得僵硬而空白。

自从在医院闹翻后,这表情李盈洲看过好几次,每次都会让他心如刀割,被烫伤一样痛苦,又有种怪异的满足。他打定主意绝不让兰璔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但事实是,他越来越擅长了。

好像习惯一样。

不知不觉的,痛苦感越来越小,满足感越来越多。惯性一样,一次又一次,几近病态。

朋友是不足够的。想要独占,想要掌控。他不喜欢兰璔泰然自若、不受影响的样子。现在他已经没法让兰璔快乐了。李盈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比起擦肩而过,他宁愿让兰璔痛苦。

李盈洲看着兰璔苍白的脸颊,打了个寒战,捂住嘴弓了弓腰,差点干呕出声。

不是的。

他不想他不想伤害兰璔。他明明是要珍惜他,要照顾他,要,要……

一时间没人说话,教室里昏暗得死了一样,一瞬间谁的脸颊都再看不见,只剩下两个凝滞的剪影。兰璔面无表情的剪影动了动。他慢慢走回桌边,模糊一片的面目终于重新清晰起来,李盈洲看到他一眨不眨的双眼,漆黑而狂野,酝酿着某些陌生的东西。

兰璔看上去并不痛苦,也不生气,和之前不太一样。李盈洲愣住了。

一瞬间,他看上去都不像是兰璔了。

他走回刚刚的位置,也许更近,慢慢抓住李盈洲的手腕。李盈洲本能地不安起来,寒毛倒竖,下意识挣扎了一下,兰璔像是被激起了一样,忽然死死钳紧了手指,用力把李盈洲拽起来一些,又狠狠砸下去,李盈洲大腿后侧磕到桌角,疼得浑身一软,兰璔已经把他整个人贯到桌子上,发出哐的一声,用力按住。

李盈洲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眼前闪过给他戴上项圈那天的记忆,那双暴力发空的眼睛,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喘息着拼命挣扎。

他不会打架,也没轻重,一顿胡乱推搡,猛地一手肘砸过去,眼看要狠狠砸到兰璔眼角,自己都吓蒙了,脑子里嗡的一声。但兰璔猛地往后躲开了。李盈洲差点从课桌上翻下去,后怕得手指发麻,不敢再动,喘着气,呆呆地望着地面。

兰璔一把将他拽回,砸回原处。

他重新低下头,头发垂下来,拂在李盈洲脸上,笑了一声,嘲弄他没有还击反抗的勇气。他重新慢吞吞地攫住李盈洲,手把他的腕骨都攥得喀喀发响。李盈洲咬牙忍着,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哽咽道:“兰璔,疼……”

兰璔没搭理他,往下移去,鼻息拂过半遮半掩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