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海的,我X你X!你XX一个举人出身,走了狗屎运上来的穷酸,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啊?什么狗屁四品官,永定河的绿毛王八也比你这种货稀罕些!你要是有本事,叫姓穆的过来!”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特务机关是皇帝的刀,一把刀要讲什么脸面?逼急了污言秽语一通臭骂,往往能把清流文官们?逼得?牙齿打颤浑身发抖,真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而且就算真闹出了个好歹,这群鹰犬往往也能全身而退,连理?由都是现成的锦衣卫都是粗人,你和粗人计较什么?
海刚峰的涵养似乎远超同僚,即使被这样劈头辱骂,神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赵五正欲再做挑衅,却听人群外咳嗽了一声:
“诸位上差是要找我么?”
围在门外的衙役立刻让开,穆国公世子缓步跨入院内,左右扫视院中众人,不由微微而笑:
“本来只是路过,想?不到居然听到了我的姓氏……诸位找我有何贵干?”
这是打了小的把老?的给惹出来了!刚刚赵五也不过一时口?快,仗着海刚峰资历又浅又是外官,才敢肆无?忌惮极口?辱骂,甚至将海刚峰的靠山都给牵扯进来,力图居高临下全力打击。但等?到人家的靠山真正出来,赵五也不觉萎了下来他又不是真的粗蛮愚蠢,只不过是有恃无?恐装疯卖傻而已;现在装疯卖傻的假货遇到如假包换的真货,当然不敢再多一句嘴。
世子威严所至,寻常锦衣卫望风披靡,讷讷再不能发一句暴论;做上司的无?可?奈何,当然只有自己顶上。赵五眯起了眼:
“世子也要躺这一池浑水吗?”
“我只是帮着海知府办差而已,谈何浑水?”世子心平气和:“海知府奉有圣旨,有权查办藩王谋逆的大案。既然牵涉织造局,我当然也要协助一二。”
赵五沉默了片刻:
“我们?也要办差,还请世子能体?谅。”
“自然不敢妨碍锦衣卫办差。”世子道:“但请问,尊驾的圣旨呢?”
话赶话说?到此处也就算到头了。没有圣旨就是没有凭据,单单靠一个莫须有的“口?谕”是绝对压不住穆国公世子的。别说?现在对方已经调用了衙役抢先控制住局面,就算双方真能在公堂上当众辩驳,当地的地方官也绝不敢替锦衣卫说?话无?旨行事这种事,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既不能以身份强压,规制上又存在绝对无?法弥补的漏洞,若以常理?而论,锦衣卫这一局已经是输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无?力挽回了。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锦衣卫可?从来不是什么讲理?的地方。
赵五端坐不动?,垂头沉思了很久,仿佛要花很大的心力,来下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他终于还是下了这个决定。他慢慢抬起头来,神色已经变得?刚硬。
“世子还是要自爱自重。”皇帝的心腹一字字道:“不要在这种事情上耽搁了。”
说?罢,他手?下咔嚓一响,居然硬生生将木椅的把手?给掰了下来。
这黑酸枣木的椅子坚硬犹胜钢铁,能够端坐着硬生生拧断,劲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赵五随手?抛下木块,左右静坐的锦衣卫立刻起身,蜂腰猿背钢筋铁骨,十余双眼睛同时盯住了站在台阶下的世子。
被皇帝委任来的密探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尤为擅长军阵冲杀的本事。这十余人戮力同心配合已久,战力可?不是那些手?软脚软的衙役能够比得?上的。真要是闹大了双方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搞不好是哪一边呢。
这就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子所面临的局限了。锦衣卫这种暴力机构,怎么可?能是靠玩嘴皮子耍弄权术站住脚的?天高皇帝远,就算他们?狠下心动?用铁拳,勋贵又能如何?
果然,世子的脸色变了。他深深看了赵五一眼:
“你们?要怎么样?”
赵五道:“不怎么样,只是劝世子冷静,不要让我们?这些粗人为难。”
说?话之间,靠近赵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