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不少的事?,但其实可以拖一拖。”世子如实回话:“主要是逢年过节,请客摆席的开?销太大了,国公府仓库干干净净,不能想办法到南边避一避。”

飞玄真君:?!!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疯话?这种疯话也可以在御前讲的吗?!

“臣说的是实话。”

的确是实话。皇帝要整兵要经武,要火箭要火枪要新式武器要将倭人的老巢剿个干干净净,样样都是大事?正事?不容推脱的要事?,世子不能不舍命陪君子,拼命搞研发;几个月以来火箭更迭了三代,高速发展的背景下是金山银山一样的开?销。公家的预算暂且不论,就?是国公府自己贴进去的花销就?不在少数这个数字花下来,府库耗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是,正常的事?情就?能到处说吗?一个世袭罔替的勋贵,给朝廷炼丹居然炼得家底精光,你这哪里是在哭穷,分明?是在打飞玄真君的脸!

真君勃然大怒,猛拍一下桌子:“胡闹!你小子成何体统!”

怒斥过后,他?忽的想起一件大事?,厉声开?口:“这几句不许记下来!”

奉命做御前会?议记录的张翰林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挥动毛笔,却只是在白纸上点了一点,什么都没?有涂抹人家张太岳多么聪明?,在世子开?始爆雷的时候就?迅速停止了记录,根本不必等皇帝吩咐。这就?是顶级ssr 的眼力劲,迥非寻常卡拉米可比。这样的贴心贴肠,诚心如意,不比儒望那个怨种高明?得多?

还是自己人用着放心,诚哉斯言。

真君愤怒半晌,还是冷着脸抖了抖衣袖,施施然坐好,并?没?有再开?口斥骂。

政治的本质还是区分阵营。穆国公世子这番话当然狂悖混乱匪夷所?思,但如果考虑到他?的身?份和背景,其实也不算什么。飞玄真君只觉得应对不佳颇为难堪,并?不以为世子是蓄谋要当众创人下自己的面子这就?是口碑与身?份的双重作?用;要是换作?旁人来这么一回,估计蹲诏狱都是免不了的。

甚而言之,在一时的火气?平息之后,真君也渐渐察觉到了穆祺疯话下的意思当众叫苦的确很不体面,国公府也未必就?真到了没?钱的地步;世子主动请缨南下,多半还是想在战场上趁机捞一笔。国朝的惯例,临阵克敌之后,相当一部分战利品与俘虏是可以由高级将领自行处置的,无论或留或卖,都是极为丰厚的一笔收入。这样一笔收入,当然可以解国公府燃眉之急,更足以让世子动心。反之,如果皇帝要派几个位高权重的太监随行,那分到的利润可就?要少得多了。利益相关,也无怪乎人家要出来发这个癫。

真君有人样的时候还是很有人样的,从?来不在银钱上与自己人为难,更何况现在还是慷倭寇之慨。所?以他?略一沉吟,还是决定敲打两?句:

“你小子胡说八道,朕怎么放心?除非安分守己,否则绝不许南下。”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只要安分守己,那就?可以顺顺堂堂独自南下么?世子老老实实行礼答应;皇帝思来想去,却又添了一句:

“即使南下,也绝不许随意干预战事?。兵凶战危,一切都要有大将临机应变,轮不到你这个孺子说话。此外,倭寇凶狠诡诈,不通仁义,断不可以常理,临敌之时,手软不得。”

好吧这倒的确是句人话。但“手软不得”未免也太过于凶狠凌厉,大失天子的体面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用之;即使不得已用兵,也该当众表明?兵戈凶险的悲哀与惶恐,留足退步的余地;哪里有这样杀气?腾腾,言辞中毫不留情的?所?以张太岳都愣了一愣,斗胆抬头?看了看皇帝。可圣上再没?有其他?的表示,他?也只有老老实实记了下来,心中颇为迷惘。

……所?以说,朝政这潭水就?是深呐,深得神仙都摸不到底;就?算当朝顶级的ssr,也只有慢慢的学。

·

正月初五,皇帝召内阁、兵部、户部、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