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木葛生倒是不费力了,他顺手在朱雀头上撸了一把,扭头便跟柴束薪讲:“三九天,咱家有大锅吗?”
柴束薪:“你想做什么?”
“这么好的食材。”木葛生拍拍朱雀脑袋,“赶紧下锅炖了啊!”
饶是这么多年过去,朱饮宵听见这话还是会头皮发紧,立刻扑棱到了房檐上。
朱饮宵从此在城隍庙住下,柴束薪每天都做一大桌子菜,木葛生身体尚在恢复,吃的很少,但按照他的话来说,看看也能解个眼馋,于是剩下的全塞给了朱饮宵。
半个月后朱饮宵发现自己胖了十斤,不用变形术根本穿不上原来的衣服,一时间不禁开始怀疑人生,他估摸着老四那个心黑的,大约根本不是想看当年的小杂毛鸡,他是想看个朱雀样子的饭桶。
他把这话拿去问木葛生,木葛生果然还在惦记把他下锅这码子事儿,大言不惭道:“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叫喂熟了才口感好。”
朱饮宵听完就胃痛,当即不想吃饭,然而到了晚上,他看着院子里摆开的一大桌子菜,还是非常诚实地捧起了饭碗。
吃吧,反正老四这活爹的套路谁都走不完,关键是他哥真的好多年都没做过饭了,闻着是真香啊。
朱饮宵住进城隍庙的一个月后,傍晚时分,木葛生正在躺椅上养神,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此时黄牛尚不是门卫,朱饮宵出去买东西了,柴束薪正在厨房里大火炒菜,只有他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木葛生自苏醒起,还从未亲自打开过城隍庙门,甚至连后院都不怎么出。他慢慢坐起身,想了想,走到大门前。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确实是有一些近乡情怯。
敲门声不依不饶,木葛生突然笑了一下,接着伸了个懒腰,抬手将大门推开。
门口没人,脚边却被撞了一下,“诶呦!”
是个奶娃娃,手里还抱了一个粉不溜秋的玩偶,显然被木葛生吓了一跳,但还是很硬气地跟他对视,扬声问:“你、你把煮夜宵藏到哪里啦?”
木葛生眼前一亮,接着又是一亮,他特别稀奇地蹲下来,笑眯眯地问:“煮夜宵是谁呀?”
“煮夜宵就是煮夜宵。”奶娃娃大声说,“既是姐姐又是哥哥的那个!”
木葛生差点没笑死,惊天动地的笑声几乎要震落树上的银杏叶,柴束薪走出厨房,看见木葛生扶着膝盖起身,一手牵着奶娃娃,一手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连声道:“三九天,老三儿子和他小时候也太像了!”
待朱饮宵回来,也被院子里的奶娃娃吓了一跳,他不是吓小孩儿怎么突然跑了过来,他是吓居然是老四在带孩子当年他被扔进菜地吃虫的记忆堪称童年阴影,谁要是放心木葛生带孩子,那绝对是缺了八辈子的大德了。
缺了八辈子大德的柴束薪招呼他洗手吃饭。
饭桌上,木葛生道:“我想起来了,当初先生说过,若老三将来有孩子,无论男女,就叫乌毕有。”
他说着感慨,“那时候我还觉着奇怪,怎么先生就只给老三的娃娃起名字。”
乌毕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边扒饭一边看着木葛生,“我的名字怎么了?”
“心事毕尽,应有尽有。”木葛生把乌毕有掉在桌子上的饭粒重新塞回小孩儿嘴里,“说你的名字好呢,对吧闺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