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难民的步步靠近,土路缓缓铺向唐起,直铺向他的脚下……
傀影师面向另一面墙壁,仿佛透过窗户望见室外,一堆人刨开坟茔,张牙舞爪地撬开棺盖,将里头一具腐烂生蛆的尸体抢出来,亦步亦趋地往傀影师的跟前拖拽……
还有另一面墙壁中延绵无尽的熊熊烈焰,无数焦炭似的火人挣扎着往年轻人的脚前扑……
一时间墓室内哀鸿遍野,凄惨的尖叫此起彼伏,嘈杂震耳。
在场众人都慌了,年轻人率先惊叫出声:“卧槽怎么回事?!火!火!烧过来了!”
他惊呼着连连后退,只觉一股热浪掀面,自己好似身临其境,站在大火前,稍有不慎就会被火舌卷进火海。
这是幻境吗?
是幻觉吧?
只不过这幻觉过于真实,火舌几乎舔掉年轻人的一块皮。
“这他妈……”年轻人汗都下来了,一回头,就见那几个戴傩戏面具的人正巧赶到。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帮人简直上赶着往火坑里跳。
秦禾心无旁骛的立在穹窿顶之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己无关,胳膊上的血液流过手腕,顺着指尖往下滴。
腕脉的梵文盈盈发亮,浸着缕缕鲜红的血丝,连片成串地往棺材中爬。
秦禾一眨不眨睁大眼,目睹缠裹住古尸的符文,泛起层层叠叠的金光,正缓慢流转,与她手腕上那串梵文遥相呼应。
秦禾脑子里轰隆一响,从万千思绪中剥离出一张娇俏的脸庞,坐在红帐中,穿一袭百子服,像个新嫁娘。
新嫁娘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一遍遍轻抚自己的肚腹。
她等啊等,等到夜半三更,外头乌黑成墨,迎驾的队伍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