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背着她走了一段路,眼见着就要回到王府了。顾锦栀忽然在他后背里仰起头,发现了什么似的歪了歪脑袋,惊讶地说,
“主公,其实从这个角度仔细看,你还有点儿像我二哥。”
听到她提起顾珹,萧珩没有吭声。
他跟顾珹关系微妙,但是显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而顾锦栀对他的好奇心已经上来了,她跟萧珩相处了这么久,总不能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吧。她为了跟萧珩套近乎,热切地问道,
“主公,你属什么啊?”
萧珩也不回头看她,只是随口应道,“属虎。”
属虎,那就是比她大九岁。顾锦栀眼睛一亮,惊喜地说,
“那你跟我二哥同岁诶!”
萧珩当然知道自己跟顾珹那狗是同岁,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应话,身后一只不安分的小手忽然掐上了他的脸,伴随着她疑惑的嘀嘀咕咕,
“你不会就是我二哥乔装打扮的吧?”
萧珩被她掐得脸都快变形了。他面无表情地警告她,
“你再动手动脚就自己下来走。”
真凶!
顾锦栀收回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我二哥了!”
二哥对她特别好,从来不会这么凶巴巴地跟她说话的。
顾锦栀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年她跟着顾珹去宫外看花灯,结果回来的时间晚了,路上她犯了困,说什么都不肯自己走,最后是被顾珹一路背着回去的。
那年她大概才四五岁吧,回到母后的宫里,已经快要睡着了。
顾珹把她放到了大床上,奶娘以为她生病了,正要去喊太医。然后她迷迷糊糊地听见她二哥笑着解释说,
“没事。走累了,偷懒呢。”
想到二哥,顾锦栀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她好想她二哥。
自从父王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二哥了。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救她...
她正沉浸在思念亲人的低落中,人就已经被萧珩背着进了府里。
今夜月色通明,映照在院子里的竹丛上,清净但别有意境。
顾锦栀刚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冷清得过了头,花花草草都没有,只有凋敝大半的竹丛和没有生命力的假山池塘,所以她并不喜欢这个院子。
但是她毕竟只是暂住在这里的过客而已,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对萧珩的品味指指点点。
何伯迎了上来,见顾锦栀是被萧珩背着回来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她受了伤,连忙跟了上来,担心地问道,
“主公,公主这是怎么了?”
萧珩轻嗤了一声,语气散漫地说,
“走累了,偷懒呢。”
六个字,轻飘飘地落进她的耳朵里,倏地犹如惊雷炸响。
顾锦栀一愣,睡意消散大半,蓦地抬头看向了他的侧颜。
那是她小时候跟顾珹的对话,时隔十来年,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巧合么?
顾锦栀有那么一刻错觉,他是不是被顾珹强行附身了!
萧珩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然而萧珩神色淡淡,跟他往常一模一样。径直就把她抱进了自己的屋里。
他的神色太过于平静了,不像是装出来的。以至于顾锦栀怀疑,她刚刚是听错了,还是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屋里的炭盆已经烧得正旺,里头暖烘烘的,顾锦栀一进门就不想走了。
虽然跟他同睡一屋确实影响不好,但也不是第一次了,况且跟被冻死相比起来,她还是选择先在他手里头活下来。
当然,如果能够不跟他做那事,那就更好了。
顾锦栀给自己的退路安排得明明白白。
萧珩把她放到了大床上,然后让檀云进来伺候她沐浴。
顾锦栀以前在中都的时候,大冬天也要天天洗澡,但是雍城实在是冷,她现在隔天才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