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还有一系列的流程,应粟没想到傅斯礼最厌倦繁琐的人,这次会如此注重仪式。
该有的,一样没缺。
应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演员,全程配合他完成了订婚仪式。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经昏了。
傅斯礼怕她累,便让她上楼歇了半晌,等有人来唤她的时候,应粟借着落地窗往外一看,才发现如墨的夜色已经升起了月亮,屋檐上悬挂的大红灯笼被月光染淡了几分。
而视线在往前绵延,能看到数不清的豪车如长龙般顺着盘山公路,在层层警卫和保安的关卡下,驶进明樾馆。
保姆已经从善如流地对她改了称呼:“太太,您该换身礼服,下去和先生一起迎宾了。”
应粟从窗外收回视线,心里不安更甚。
她知道傅斯礼的婚宴必定盛大隆重,只是依旧低估了这个阵仗,今夜估计省里各行各界的重量级人物都云集此处了。
连保卫系统都比往常严格了几倍不止。
应粟若有所思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镜前,造型师给她搭配了一身新的礼服和妆容。
最后她提起一只酒红色的Birkin,优雅自若地走了出去。
客厅已经布置成了宴会厅的规格,比上午热闹许多,零零散散地站满了人,但并不显得拥挤。
席间推杯换盏,衣香鬓影,台上乐团在弹奏《D大调卡农》,有年轻男女随着音乐起舞,氛围慵懒浪漫。
而厅内正中间摆放的是傅斯礼装裱起来的婚书,他此刻换了身黑色的高级定制西服,长身鹤立地站在权利场的中心,四方宾客祝福声不断,他眉眼温淡含笑,偶尔喝两口酒,姿态松弛。
余光中偶然瞥到应粟身影时,他和上午一样,将香槟放在桌上,起身系上纽扣,迎了过来。
厅内众人视线也一齐望了过来。
应粟即使不与他们对视,也能猜到他们眼神写得什么,无非就是“落魄女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她一路过来,已经收获了无数这样的目光和虚情假意的祝福,这些人鄙夷她的作为,认定了她费尽心思勾引才上位成功,心里千百个看不起她,面上却只能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傅太太。
所有人,都将这场婚姻,当作了对她的恩赐。
真是可笑。
应粟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个从人群中向她走来的男人,心底竟意外没有一丝波澜了。
也许,他真的已经快消耗完她的感情了。
这样正好,她可以义无反顾去做出自己的抉择了。
应粟捏紧手中的包,脸上扬起今天第一个笑容,然后踩着红色高跟鞋,风情万种地朝他走近。
周围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皆笑着感叹“傅先生和太太真是佳偶天成,伉俪情深。”
应粟笑容更深,只是尚未走近,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喧嚣声。
客厅大门被佣人拉开,外面走进几位宾客。
应粟无意偏头望去,才发现最前面的竟然是蒋聿,旁边两人应是他父母。
而落后他们半步的是席岭、尤蔓。
还有……席则。
他今夜难得穿了一身极其正式的灰蓝色西装,搭配一条同色系领带,多了几分沉静成熟的男人魅力。
长发在脑后半扎起来,露出来的五官轮廓更加硬朗利落,乌黑眉峰微微上挑着睨过来时,竟有种令人不敢逼视的锐利感。
一月未见,他仿佛被彻底打磨过,褪尽了一身少年人的青涩,浑身都竖起了尖锐的棱角。
气场冷厉而极具侵略感。
应粟与他对视上的那一瞬,脚步似被钉住,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无数种情绪从她心底飞速涌过,她只来得及捕捉到最强烈的一种恐慌。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粟迅速抬眼望向傅斯礼,男人已经来到了她身边,手臂自然而然揽过她腰,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似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