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远远地传出,足够撒到每一个角落,大声,却没有那低沉嗓音的摄魂之感。
没有人回应,相反的,更多人开始向后闪躲,开始水泄不通的擂台前已经被空出了大片的位置,更加衬托着那黑影的伟岸和俊朗,睥睨众生的狂傲。
流元一清嗓音,双手抱拳,“既然如此,列为不妨喝杯酒水小憩片刻,给面子的同道,我魔界自当好生招待,一会就请列位参加我魔君的新婚仪式,也算喝杯喜庆酒。”
人群涌动,呼喝着奔向前厅,有些想要与冷曜痕套近乎的人,也被几名护卫客套的拦下。
冰幻只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臂弯间的腰身不断地往下沉,他依然在笑,却已是勉强,贪婪的目光,一刻不离的凝聚在她的脸上。
“曜痕,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给自己下了封印。”她压低声音,急切的出声。
自我封印,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什么是解咒的密语。
手指擦过她的脸颊,恋恋不舍的摩挲着,在她一再的催促中,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冰儿,我不能说。”
“为什么?”声音控制不住的尖锐,她抓住他的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回答。
她找了他七百年,用了三百年的时间去揣测他的密语,而他居然只是一句不能说,就将一切打回了原点。
他难道不知道她又多苦吗?
他难道不知道她有多么孤单吗?
不敢多想他,怕那种思念会让她疯狂,不敢不想他,怕长久的岁月会让她忘记他,而所有的起因,都是因为他那该死的封印。
可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不能,将所有抹杀。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边轻轻的落下一吻,她颤抖着,他的唇冰凉。
“冰儿,请原谅我的自私。”眼眸深处,闪着痛苦纠结,“我不能说,即便说了,也没有用。”
他的身体,一寸寸的滑落,他的眼皮在慢慢的阖上,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她紧张的抱着他,慢慢的坐下,让他枕着自己的膝头。
“曜痕,你不要走……”无助的声音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你忘记了,我们还要拜堂呢,你就这么走了,丢下我吗?”
脸上的黑色花纹逐渐的变淡,他手指擦上她的脸,“对不起……”
又一次,睡着了,像高贵的王子,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她的眼泪,他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对不起;还是没能与她走进那红烛高燃的房间。
她抱着他,让他安静的睡着,而心思已经开始飞速的运转。
他说,请她原谅他的自私,以她的判断,这话只代表两层含义。
一,他放弃了她,密语与她无关,他只想一个人过属于他的日子。
二,他想要完全的独占她,让她彻彻底底的属于他,所以他自私了。
选一,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他不会在每一次与她有关的时候出现,因为只有她才能拨动他隐藏着的心弦。
选二,完全的占有吗?这千年来,她早已将自己视为他的人,心中再无任何杂念,难道他还不信她吗?
膝头一动,眼皮缓缓睁开,她低头对上的,是一双平静刻板的眼。
“醒了?”她笑着,看着他先是迷茫的四周看看,皱着眉头想要思考回忆什么,猛然发现正睡在她的膝头后吓得飞快滚落,顾不得依然受到损伤的筋脉。
“属下恳请君上责罚!”
他跪在她的面前,身子笔挺。
牵上他的手,让自己的气息一点点的流入他的身体里,他没有反抗,只是僵硬了身体。
“你可还记得自己昏迷前,做了什么?”口气随意的,就像是问他早饭吃的什么一样。
“我……”皱着眉头,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凌乱散开,怎么也无法拼凑到一起,“我为了阻拦紫涧姑娘行刺君上,站到了擂台上,而紫涧姑娘似乎是故意的,再然后……”他不断地思索,却发现根本无法整理。
脑海中飘过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