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外头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林小野找着了车牌，上了秘书的车。

她抱着书包，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我小姑姑呢？她怎么不来接我？”

精干OL装扮的秘书看着后视镜调头，“她最近忙得很，公司要拓展业务，上下要打点，要见人，要开会......”

调出来后才抽空看了林小野一眼，许久没见，老板家的小侄女还是当初在公司见着的那样，齐刘海，白净，乖巧中透着阴翳。

“你想吃什么呀？我带你去吃饭。”

“都可以，随便吧。”

林小野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

霓虹光在她脸上滑过，她面上的表情始终保持着阴郁。

她摆弄着手机，末了还是给叶琼真发了条消息。

“娜娜接回来了吗？”

叶琼真一直没有回复她，她心情就更不好了。

想哭。

她别过脸挨着书包，看着车窗上映出的模糊人脸，拼命眨着眼没让眼泪掉下来。

吃完饭秘书送她回来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

她想着叶琼真等会儿加完班顺路会把猫带回来。

她一直等到十点，叶琼真是空着手回来的。

楼道的窗没关，穿堂风从打开的门处卷了进来，冷得林小野一哆嗦。

睡衣在她身上空荡荡地挂着，被风一吹就贴着身体，简直瘦得可怜。

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掉得太快了。

叶琼真赶紧进来并把门关上。

林小野趿着拖鞋过来，在换鞋的叶琼真周身看了又看。

难掩失落地质问，“娜娜呢？怎么还不把它接回来？”

说完后把唇抿得紧紧的，大大的葡萄眼望眼欲穿地看向门口，好像叶琼真把猫落在门口了。

叶琼真开鞋柜拿鞋的动作没有丝毫卡顿，她平静地瞥了林小野一眼。

“做完体检后宠物医生建议给它绝育，所以要在宠物医院多待几天。”

齐刘海下秀气的眉拧成了一团，林小野越过叶琼真的肩膀再次望向厚重的大门，满脸都是担心。

“不行，我要去看看它，它自己在医院太可怜了。”

叶琼真的心脏狠狠地坠了下去，一股透心的凉意席卷周身。

如果林小野认为猫自己在医院就算可怜了，等她发现真相后不知道该心疼成什么样。

林小野转身就要回房间换衣服了，叶琼真出声制止。

“别去，我这会儿还要开一个线上会议，没空带你过去。”

“那我自己去就好了啊，哪家宠物医院？”

她铁定了心，今晚就要看到猫。

换好鞋的叶琼真追上她，“太晚了，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而且去到医院指不定都关门了。”

“猫没事，我向你保证。”

林小野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叶琼真。

“猫是不是出事了？它生病了？它不会死了吧？”

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眼睛已经瞪大了，声音也紧涩得很。

叶琼真被看得心虚，但毕竟阅历在这里，哄一个孩子还是够用的。

她柔柔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甚至还笑了笑，那种年长者的包容的，让人安心的笑。

“没有，别瞎想，它好着呢，作业写完了吗？”

林小野仔仔细细地在她脸上扫视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破绽，想着这么晚了，过去也是白跑一趟，把心思收拢了来。

“还有半张卷子。”

为了蹲叶琼真，她盘着腿在客厅的矮茶几上写作业，书包放在地上，桌上摊了一堆的学习资料。

叶琼真过去给她收拾好，一手拎着书包一手牵着她。

“去房间写。”

林小野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可能是因为在想着事情，叶琼真牵她她也不反抗了，就那么乖乖地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