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井口,则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实。上面?密密麻麻地贴满黄符,黑色蝌蚪文写满一张又?一张。
而且石头还?在微微抖动着,连带黄符上的蝌蚪文都在流动扭转,似乎有人声嘶力竭地念着经?文,镇住石下?的东西。
“你儿子和儿媳在哪里?”李秀丽侧过身?,要问?唐老爷、唐夫人:“在屋子里......?”
没有人。
就?在她观察院子的那几?息功夫,唐老爷和唐夫人以及一干缩头缩脑恐惧万分的唐家族人,都消失不?见了。
她独自?一人站在这间主院前。
而就?在她侧头又?转回的那一瞬间,整个院子的装饰全变了。
原来的白布白灯笼等,全部换成了红色的。
院子里披红挂彩,贴满囍字的鲜血般的灯笼,轻轻在檐下?摇晃。
大槐树上缠满喜布,井口也没有石头压着。
院子中的七八张圆桌畔,坐满了各色客人,都背对着她,专心致志地看向戏台上。
戏台上,正一个油彩涂面?的戏班子,粉墨登场,咿呀咿呀唱着一出不?知什么戏。
似乎是一出送嫁的戏,非常应景。其中一个青衣扮演新嫁娘。
在她踏上门槛的那一霎,所有客人将头扭了一百八十度,一双双没有瞳孔的黑睛,对准她的方向。
戏班子仍唱着他们的戏,只是,那个扮演新嫁娘的青衣,衣襟是左衽。
左衽,是寿衣的款式。
近在咫尺,一口阴冷的气吹在她脖子上,冷意激起鸡皮疙瘩。
一个细细尖尖的声音说:“客人,您来吃酒席,怎么不?入座?”
她回过头,一张惨白的脸,两颊涂着胭脂。
一个纸人作管家打扮,僵硬地在趴她身?上,双唇不?动,声音笑嘻嘻:
“快入座吧,新娘子,已经?等您很久啦。”
七十五
纸人惨白的脸、血红的胭脂, 阴冷的气息近在咫尺。
“啪”!
下一刻,它的纸脑袋被打偏了。
被少女不留情面地糊了一巴掌。
李秀丽嫌恶道:“靠这么近干嘛?你口臭!”
在一院子“客人”黑幽幽的眼眸注视中,她?一把推开那个纸人,昂着头, 毫无心虚恐惧之色, 抬脚就?跨进了院子。
她?随便找了张还没满座的圆桌坐下, 真当?自己?是来坐客吃喜酒的, 随手拿起筷子, 回怼那些盯着她?的“客人”:“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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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客人们的脖子发出嘎吱嘎吱,仿若生?锈的声音,慢慢转回正位,专注地对着戏台,时不时鼓掌,却一言不发。
戏台上, 青衣还在咿呀、咿呀地唱着新嫁的戏,明明是喜庆的唱词, 乐曲却如?怨如?诉。
李秀丽扫了一圈院子。
那些面目呆板的“客人”, 大部分?都是没见过的人。
但其中有五个人, 两个和尚,三个道士。面目却比其他人都灵动一些。其中有两个,脸上是青色的,已经有些发烂, 看着像是死尸, 却还能动, 能鼓掌。
当?时说,唐家请过五个来捉鬼的。疯三死二, 莫非就?是这五个人?
她?的视野里,这个院子里到处雾蒙蒙的。
戏台、喜布囍灯、台上的人,台下的人,都隐隐绰绰雾中。
这是那些冰冷凝滞的鬼炁,聚成了吹不散的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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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了动手指,拳头有些发痒
她?这个年纪,不喜欢琐琐碎碎的麻烦。
若能化作龙身,摇头摆尾,扫尽鬼炁,何?等痛快!
不过,如?果那样,唐家的男女老?少,大部分?人都死定了。
除去被她?一开始就?解除了联系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