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望见厕所里泄出来的光。
放在平时,小土绝不可能乖乖地洗澡,但它今晚累得厉害,就坐在盆里任由廖今雪摆弄。
廖今雪好像不觉得脏,坐在矮凳上衣服裤子都被甩上泡沫和泥点。要是让诊所里的同事看见,一定会惊掉下巴,一天能洗十次手的廖医生怎么突然变了性?
许戚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时间和从前混淆,心口酸胀着一颤,话在理智来前已经脱口而出。
“你其实不用这样做。”
廖今雪斜来一瞥,依然夹杂淡淡的冷,只是并不高高在上,“你不是怕狗吗?”
在用谎言和欺骗推开他后,现在又连他曾经怕狗的事情都清晰地挂在嘴边。
冷漠,温柔,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廖今雪?许戚看不懂。
冲去了小土毛发上的泡沫,廖今雪拿来毛巾裹住,从头往下擦起。他第一次做这件事情,动作很慢,也很专注,偶尔的,许戚能窥见他掌心的疤痕一晃而过。
今时今日的一切,都始于那场已经无力扭转结局的恩怨。
当初那本日记辗转于他,蒋明和廖今雪之间,在被当众羞辱,割伤右手以后,廖今雪不应该恨他吗?为什么宁可顶着没有愈合的伤口,也要从蒋明那里夺走日记?
如果没有廖今雪的这个举动,当时深陷低谷的他再遇上接二连三的打击,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许戚不敢想象。
“为什么要还给我?”那处疤再次从眼前闪过,许戚突然克制不住洪水般倾泻而出的情绪,汇成一句已经哑了的声音。
廖今雪慢下手里的动作,“什么?”
许戚闭了闭眼,说:“那本日记,你最后为什么要还给我。”
――你本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惩罚我,可是你没有选择那么做。
廖今雪不自觉地按重手心,小土的叫唤让他清醒过来,低垂眼帘,遮住里面飞快划过的讽刺,“你见到蒋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