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典狱长呵责道, “终归还是偷懒,罚你半个?月的?俸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是让我知道你再偷懒, 就滚回家去,别再来了。”

听得这句话他心里长舒了一口气,面?上诚惶诚恐的?回道,“小的?不敢了,绝对不会有下回。”

“今儿一早被押解回来的?妇人让你关哪儿了?还不速速领我们过去?”

一听是找那妇人的?,董大力心里就暗恨,若是成就好事,倒还罢了,他手里拿捏着?这女?人的?短处,想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不敢翻出什么浪花儿来。可现在嘛,那女?人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看这架势,还是他吃罪不起的?。谁能想到呢,看那女?人穿着?也不甚华丽,以为就是普通人家,再加上这处监所关押的?可都是重刑犯,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

如今他只能祈求那女?人别说?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来。看着?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用一双要吃人的?眼神看着?他,他就浑身发毛,心里止不住的?打鼓,面?上强自镇定,殷勤的?在前面?领路,“在癸十室,小的?这就去开门。”说?着?一边转身走过去,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手上有些颤抖的?去开门。

许是心里害怕,手抖得更厉害了,那锁跟不听使唤一样,就是插不进去,见他这么墨迹,那壮汉直接夺过钥匙开了门就冲进去。岳展一进去就见陈江冉坐在墙角,他焦急的?扑过去,抓着?她的?双臂上上下下的?看看,“江冉你怎么样?没事吧!”

“相公我没事。”她眼角沁出泪花,还好他来了,没有迟一步。跟在后面?的?董大力眼睛都看直了,他明明给?她点了风眠穴。他这处穴位没有半个?时辰可解不开。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是怎么解开的?。

他的?心里掀起来滔天巨浪,害怕她第一时间揭发他,他低着?头,将?自己缩在人群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陈江冉看到混在人群里的?董牢头,她没有揭发他,她手里无凭无据,揭发他自己要被泼一身脏水倒还罢了,连累夫君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是她不想看到的?,毕竟他已经为她牺牲这么多了,她不能让他再因?她丢脸。

见她无事,岳展这才扶着?陈江冉往外?走。

邓知州斥责起旁边的?王典狱,“糊涂东西,你是吃干饭的?,让你抓人你就抓人,这是我弟妹,她没作奸犯科,你不调查清楚就抓人,我看你这官儿是不想当了。”

“知州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办事不利。下官一定谨记教训,绝无下回。”王典狱能说?什么,除了认罪还能跟上官掰扯是刘同知下的?令吗?这个?知州大人想必已经查到了。

得了王典狱的?这句话,邓知州面?上才好看不少,他对陈江冉保证道,“让弟妹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主,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陈江冉还没说?话,栅栏那边那年?轻的?女?子?一听对方是知州大人,就冲到栅栏旁,跪下磕头道,“求知州大人为民女?做主,民女?是冤枉的?。”

她这一声喊不要紧,吓得董大力差点尿裤子?,这娘们看着?豁出去不要命的?架势莫不是要将?他捅出来?他此刻大气都不敢喘了,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那王典狱心里也直骂娘,一个?两个?都喊冤,都抓错人了,他项上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得住啊?这是要让他自挂东南墙呀!

只听那女?子?泣血的?哭诉道,“民女?原是百酿楼东家的独女?,民女?家的?百酿楼被袁家霸占,祖传的?酿酒方子?也不知所踪,民女?去袁家理?论,却被袁家的独子袁东宁设计奸污,并?伙同官兵将?民女押到牢狱关押起来。民女冤枉,民女?至今不知犯了大魏律例哪一条,被迫害至此。求大人为民女?做主。”语罢,她连连磕头,直磕得额头上青紫一片。

袁东宁,袁东宁,又是袁东宁。邓知州扶着?额头,此时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岂有此理?,这贼子?简直无法无天了,再不处理?,就要发展成蕲州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