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没想到的是连他?的皇子妃都没来。其实也非是四皇子妃一点旧情都不念,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四皇子犯的罪足可以?将?他?们这个小?家一起拉下地狱,但是皇上只罚了四皇子一个人去守皇陵,并?没有让他?们跟随,也没有夺了她皇子妃和皇孙的头衔和食禄。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她为了儿子如何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父皇唱反调,唯恐祸及儿子。

就在四皇子日盼夜盼没盼到人,彻底绝望后,忽然有一天,牢房的锁竟然被?打?开了。他?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等他?撇眼过去竟然发现牢房的门竟然真的开了。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母妃谭贵妃。

此?刻她身穿一身黑衣,头上只插着一支样式简单的玉簪。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柏允一眼就看出她的气?色比上次见的又好了很?多,倒是人还没有胖起来,下巴还有些尖。

他?张了张干涩的唇,迟疑了一下,终是喊了一声“母妃”。

谭贵妃沉默的走了进来,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尤其她的眼神悲喜无波,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四皇子。

尤记得当年送来的时候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瘦瘦小?小?一只,抱在怀里还没只猫儿大,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成家生子。自己病重的时候还欣慰他?长?大了,知道心疼她了。如今只觉讽刺无比。

若不是父亲与自己说明她都不知道这孩子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难为他?还装着孝敬装着关心装了这么对年。自己真是自叹弗如,若换做自己真是装不出来。

她没有应他?,既然在心里从没有承认她这个母妃,她有什么好应得。

她轻启朱唇,“当年你被?抱回来时才猫儿一般大,那时候你太小?了,喝奶又急,总是被?呛到,我担心奶娘不经心,日日守着奶娘给你喂完奶后,我再接过来拍拍才放心。时间可真是不禁过,感觉才没多久的功夫,你已经长?大都做父亲了。

这些年~难为你了,叫我母妃叫的辛苦吧~难为你年岁不大就学会?了‘卧薪尝胆’”,说完也不等他?回应,继续说道,“你查你生母的死因,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我,我也不为自己辩驳。而且在你看来我是有动机的,我就像那个生不出孩子要?拿别?人的孩子来固宠的女人。

真是可惜啊,柏允~二?十载的时光都不能让一个人真正了解另一个人!”

她此?刻眼神悠远,是在看他?又不是在看他?,透过他?仿佛看向许久的以?前,“我在你这般大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今生不可能自己的骨肉了。不是因为我找到了有人害我的证据,而是我出身谭家,就注定了我不能生。外戚势力过大,再生下一个孩子该有人睡不着觉了~

其实这样也很?好,我本来也不想生孩子,我在这牢笼里一日日熬着就行了,何苦还要?再生一个孩儿,让他?吃我吃过的苦?

可是啊,我无子倒是一身轻了,有人身上的担子就重了,他?需要?我家族在朝廷上的支持,该如何才能为其驱策呢,还得用一把金锁锁住啊。

这次锁住我的是我的良知,我的感情,是天长?日久的陪伴下来滋生的母爱,是一个母亲不忍孩子日后无人支持前路坎坷的担忧。你说我会?去主动给自己套上这把金锁吗?”

她的意思很?明显,她没有害人的动机。而有那害人动机的人指向了一个他?从来没怀疑过的人。

只听她清冷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你大概不知道吧,红缨也就是现在的吴婕妤前儿个已经去世了,失足落水,你说巧不巧。尤记得当年因她茶点做的好,陛下见我爱吃将?她从勤政园指来服侍我。我的宫人锦绣原是负责为新入宫的宫女验明正身和教养宫女,后来才跟着锦瑟一起来服侍我。她有一样本事,是不是处子之身只从对方的仪态和走路姿势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