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压垮大门滚了进来,捂着身体发出几声痛呼,浑身染血的白影也如鬼魅似的瞬间出现在窗台,毫不留情地抬脚踩在躺椅里的男子胸前。

这种钻心的疼痛逼得他剧烈地喘息起来,不得不睁开眼。

眼前的人脑袋上顶着两只折断的长角,额前显然是受了伤,只是血迹已经干涸,余留下一个红到发黑的血窟窿,他大半张脸沾着血,看起来像是戴了张殷红面具的修罗,眼里寒意刺骨,面上却笑得极为妖冶:“你这人还真是命大。”

“阁主!”

从地上爬起来的黑衣人忙要上前,又被男子费力地抬手制止,他双目疲乏无力,静静打量这白衣染血之人,虽是惊诧其身后怎么还长了条银色的龙尾巴,然而这具犹如强弩之末的病体,却也让他此刻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忖这事,便是弱声道:“此前设计真君入鬼巢中蛊一事,实属晚辈之过,晚辈自知无颜面对真君,若真君恨意难解,就将晚辈这薄命拿去,也算是对真君赔罪罢。”

“阁主!”

那几个黑衣人闻言「扑通」一声跪下,“求鹤悬真君给阁主留一条活路,阁主自知当年所作所为乃为大过,这些年亦饱受久病折磨,在半死半生中反省深思,望真君手下留情,属下等愿以命为偿,平息真君余怒!”

那满头青丝散乱的人稍微侧目,再是俯身看向被自己踩在脚底的男子,冷冷一笑:“你养的狗倒是忠心耿耿。”

不等他说什么,他就朝他伸出沾满血的手,手腕处的伤痕狰狞又丑陋,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我可不是来取你狗命的,你的情思蛊呢?给我。”

赵余涯记忆里的某根弦猛地绷紧,似乎又回想起了他跟条疯狗似的逼他交出情思蛊解药那时,他忍不住拧起眉心:“晚辈已经很久不炼蛊了。”

徐清翊听完脸色一凛,眼里添了几分骇人的阴翳,幽幽道:“那就重炼。”

“病骨支离,实在无能为力,望真君见谅。”

他声音听着虚弱,态度反是不卑不亢。

话落音,带着死气的阴寒扑面而来,笼罩在头上的阴影猛然压下,被血浸染的手指即将要扼住他脖子的时候,又鬼使神差地停住,这面目狰狞的人鼻翼翕动,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眼角略弯:“你见过赭玄?”

对于他这阴晴不定的态度,赵余涯满头疑惑,吃力地嚅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是又如何?”

“他去哪儿了?”

他收起凶恶的面孔,唇边勾起一抹温和无害的笑意,语气里却是难以抑制的渴想。

赵余涯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不过想想当日在赤洲他和赭玄道君之间也不像是死敌的模样,便还是伸手指了指南侧,低低咳嗽了声:“道君前日来过,不过又往南边去了。”

刚说完,胸前的压力突然消失,白影即刻化作银龙,直接冲进南侧的黑夜里,余留下一屋子满头雾水的人。

“阁主,他怎么就走了?那他还会来找您要情思蛊吗?”

跪地的黑衣人急忙起身上前,扶起躺椅上的男子。

“不清楚,这鹤悬真君瞧着很是古怪。”

赵余涯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会儿,“你尽快将这事告诉嫦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