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树的花衰败后,新长了一树的惨绿枝叶,给郇阳殿添了好些绿意。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立于殿中,好似已这样站立许久了。

“师兄,此行你不必忧心道门,贺长老并非是妄言,”

莫秋折行至望春树下,拿起一旁的花锄,“那人仅靠名号,便可震慑世人三分。”

徐清翊闻言微怔,想起了什么道:“难得你提到他这般平和。”

锄土的人哑然片刻,发出一声轻笑,“你若不挑明,我都未察觉到。”

他拨开泥土,昏黄的酒坛口露出来,磨损的边缘昭示着岁月流逝的长久。

“这酒你埋了上百年,怎么舍得挖出来了?”

徐清翊记得那时孟长老缠着他三师弟讨了大半年,他都铁了心没挖出来。

莫秋折愣愣地望着酒坛沉默,半晌席地坐在泥土里,从胸腔里长吁一口气,将手中的花锄扔到一边:“师兄,我有时候甚至会想,要是他早点服下月隐无忧草就好了。”

他抬头时,看到他师兄蹙起了眉,眸里是淡淡的不解之意。

他自己却笑了出来,乏力感缓慢地延伸到喉咙,堵得他脖颈发闷,可他硬是挤出了声音:“他若是早些服下月隐无忧草,或许我与他,会是知己至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