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才听了几个字,就把脚踏铲雪车开走了。

“哦,让开让开,去村道上!”

宋长河其实还想说,他还做出了脚踏三轮车,可以把挖出来的雪送到更远的地方去,但村里人已经猴急猴急地走了。

唉,真是有点寂寞啊!

等到梁师傅收到消息赶来,满心里都是既兴奋,又遗憾。

哎,走不了,根本走不了!

唉,可惜还是要走的!

郑师傅看着师父既高兴又失望的样子,心里动了一个念头。

要不,我也给家里头写信,问他们愿不愿意来?

想是这么想,但这会儿道路不通畅,信还寄不出去。只能等气候彻底稳了,再去县里请唐知县帮忙把信捎去京城。

这么想着,郑师傅感觉自己又重新有了动力。

宋家台的人花了足足三天时间,把村道跟各家屋门口的雪全都铲掉了。路边沟里、池塘里的雪堆得跟小山一样。

“哎,这要是糖,该多好啊!”有个馋嘴的孩子叹道。

围观的宋明珠:“……”

对哦,她就说她还有什么事儿没做呢!

原来是忘了要炼糖啊!

好的,回去就安排起来!

雪停了之后,其他地方也在清理积雪,但就没有宋家台这么乐呵了。

宋家台周围几个村子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灾情,房屋倒塌的、压到人的,有个村还冻死了人,几个村正都忙着安抚村子跟善后。

“趁着雪停,各家赶紧把屋顶上的积雪清下来!”

“房屋塌了的,别哭了!赶紧把人跟东西转到没塌的那边去!”

“那个……爹冻死了的,你爹不是有棺材吗?先放棺材里头,等雪化了再埋下去……”

死的这老头儿吧,身子平常挺好的,打得死老虎。

当初村里搞火炕的时候,他十分排斥,说他活了大半辈子,前朝的雪灾都熬过来了,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

结果全村就他一家坚持不要火炕。

这不,嘎掉了。

听他儿子说,因为没有火炕,一家人只能缩在一块儿,身上盖稻草取暖。

半夜的时候,他爹说肚子不舒服,要出去解手。

从茅坑里起来的时候,他爹没起来成,一头栽了下去。

一家人迷迷糊糊睡到天亮,这才发现他爹上茅厕没回来。他娘便去茅厕那边找,结果就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赶忙过去,发现他爹已经跟茅坑冻在一起了。

这事儿搁在周围这几个村子,算得上是大事了,毕竟这个冬天周围几个村子合起来就死这么一个人。

但这事儿放在县里,就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了。

雪停的时候,唐知县从屋里走出来,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大人,看这天,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应该不会有雪下的了。”县衙里的老差吏道。

“嗯。”唐知县应了一声。

下雪冷,化雪的时候更冷。

唐知县趁着雪停,赶紧组织人手开始铲雪化雪,到处查看灾情。

但他现在也只能先查看县里的情况,底下的村镇道路还没有通畅,走不下去。

县里也有房屋倒塌、砸到人、冻死人的,合计死伤一百多人。

当然了,这里面也不全是被硬生生冻死的。

有些本来就有基础病,有些则是被倒塌的房屋砸伤之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或者干脆被砸死的。

整体情况比唐知县预想的轻了很多。

他原先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前朝末年的那场大雪,长安城身为京城,每天都能冻死上千人。就算是皇宫里头,也无法幸免,皇子皇孙每天都能冻死三四个。

而去年年底到今年开年这场雪,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前朝末年那场雪。

规模如此庞大、力量如此恐怖的雪灾,他们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