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这都是癞头老六的主意,跟我无关啊!”
唐知县板着脸道:“你把事情从头讲来。”
“是,是!那天呢,宋大郎来县里卖竹将军,癞头老六找到我……”
闲汉交代完,唐知县才问宋大郎事发时的情况。
宋大郎自然没有什么不可讲。
“回禀知县大人,因为眼红小人卖饭盒,癞头曾经上门讨要做饭盒的法子。
小人气不过,跟他发生争吵,并闹到村正那里。
村正打了他一顿,他便对俺怀恨在心。”
村正作证,宋大郎所言属实。
“那天在县里卖完竹偶人,第二天早上,小女突然发热。
俺出门去薅竹叶,打算煮水给小女消热,意外撞见有人躲在俺家竹林里。
随后俺出门去请郎中,有人趁机跑到俺家,学猫叫挠俺家大门,吓坏了小人的妻子跟老娘。
于是,小人又去找村正。”
村正再次作证,宋大郎所言属实。
“就在昨天半夜,俺家门外突然又起了猫叫。
因为昨天小人刚买了许多竹子,就放在天井里让大黄看守……呃,大黄是俺家的狗。
俺听到猫儿挠门,本来要出去看,就听到外面一声惨叫。
出去一看,原来是有人翻到俺家天井里,被狗咬了……”
其后发生的事,村正和宋家台其他人都可以作证。
“癞头老六,你有什么要说的?”唐知县问。
癞头老六主打一个不开口。
说来也奇怪,癞头老六平常在村里,就是个油头滑舌、没道理也要撒泼打滚的人。
没想到这事出了,他反倒变成了河里的蚌壳。
而那个闲汉,据说平常在县里是个蛮横的家伙,没少敲诈勒索别人。
可瞧他现在痛哭流涕的,真让人怀疑这两人是不是颠倒了个儿。
唐知县这边,这事也不难审。
两个嫌犯,一个供认不讳,一个不吭声。再加上乡邻的指证,和没有用上的火油,癞头老六和闲汉的罪根本跑不了。
依照本朝律法规定:但凡偷盗者,价值三贯以上的,一律处死。
就算偷盗不成功,只要有伤人行为的,也应被处死。
如果偷盗的赃物价值没有达到上限,过程中也没有伤人,那么就在额头上刺上“强盗”两个字,再发配牢城。
如果盗窃两次以上,就算是从犯,也应被处死。
闲汉就是看准了这点,想给自己捞一个“从犯第一次”,好从轻发落。
唐知县会遂他的愿?
“拉下去,笞五十,额头刺字,发配牢城。”
闲汉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执行笞刑的时候,任凭癞头老六嘴再紧,也被打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
看得宋家台一众人直哆嗦,心里直喊亲娘。且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劝自的己儿子儿孙,不要犯事!人穷一点没关系,但绝对不要犯事!
救不了的啊!
执刑的时候,唐知县差人把宋大郎喊到一边,详细问了宋大丫的情况,然后让人知会了自己的妻子。
陈娘子乍一听也吓到了。
得知宋大丫基本上已经无虞之后,陈娘子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人转达宋大郎,如今天气越来越热,暑气越来越重,就不要再带孩子外出了。
宋大郎也很羞愧。
然后,唐知县又把村正叫过去,仔细问了村里的情况。
例如村里有多少户人家、总共多少人口、村里壮劳力多少?
田里的作物主要是什么、一年几收、收成如何?
除了种田,村里还有没有其他收入?
甚至还问到村子里有几台铁犁几头牛,耕种的时候怎么分工,壮劳力和农具够不够用?
等等。
唐知县问这些话的时候,就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