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择的棋风,说好听点是犀利,说难听点,那就是逮着机会就往死里欺负人,一点风度都没有。
虽然,身为太子,不经常展露自己的喜恶。
可这并不包括与顾远择下棋!
他的视线,像长了钩子似的,总是不自觉地往顾思思那边瞟。
顾思思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她毫不客气地又瞪了回去,若不是这厮,她又何苦跑出京城。
如今,天天抄写经书,抄得手都痛了。
可是,她二哥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整治她。
她除了忍受别无二法,只好把怒气撒到萧沛之身上了。
棋盘上黑白交错,已近中盘,杀气弥漫。
萧沛之的白棋看似布下了天罗地网,实则暗藏破绽。
顾远择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目光一凝,精准地捕捉到白棋阵营中那稍纵即逝的空隙。
“啪!”
黑子落下,清脆一声。
干脆利落,截断了白棋一大片龙脉。
他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
“痛快!”
“殿下,润之身体可好些了?”
萧沛之输局已定,只是,依照顾远择的棋路,总是会再让他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然后再逐个蚕食。
“还是老样子。”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段时日,他天天谢府和顾府来回跑,确实身累加心累。
“太医们轮番瞧过了。”
“他们说,润之这是心病,他自己不愿意醒来罢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
谢晋的心药很明显,就是姜鸢。
可如今,姜鸢已经……
他纵有权势,也无法让人死而复生啊!
顾远择端起自己的茶盏,饮了一口。
心中的烦闷总算是消失了几分。
顾远择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笥,“啪嗒”一声,轻微却清晰。
“殿下,多谢承让。”
一局终了,毫无意外,顾远择胜。
萧沛之放下手中的白子,脸上依旧挂着温润的笑意,仿佛输棋的不是他一般。
他转向顾远择,语气随意地说道:“远择啊,孤的马车上还有些紧急的公文,忘了取下来,劳烦你派人去取一下,妥善安置。”
顾远择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这位太子殿下,三天两头往顾府跑,现在连公文都直接拉到他府上处理了?
这是把他丞相府当东宫分部了?
他心里腹诽归腹诽,面上却不敢怠慢。
“是,遵旨。”
他起身,让仆从推了出去,只好亲自去安排。
书房里,一下子只剩下了顾思思和萧沛之。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顾思思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只被狼盯上的兔子。
萧沛之打破了沉默,他看着顾思思,眼神深邃,语气却放缓了些许。
“思思,顾本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然而,润之一事却又让孤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顾思思诧异道:“改变了什么想法?”
“思思,孤想强求了,孤不想错过你。”
“思思,孤上次与你说的事,你可考虑清楚了?愿不愿意……入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