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粟桐一筹莫展时,悠扬的音乐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变成了“嘶嘶嘶”的杂音,动静没有变小,反而有增强的趋势,粟桐刚开始还能听见一星半点的脚步声,这会儿耳朵里完全是蜂鸣……穆小枣的电话也是卡在此刻打进来。
粟桐接电话时压低了声音,但这种环境里就算她大声叫嚷恐怕穿透力也一般,手机听筒靠粟桐的嘴比较近才让穆小枣听清了她的话,否则穆小枣跟粟桐恐怕要“喂”来“喂”去,直到音响停或者被发现。
巨大的干扰声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手机信号也受到了影响,粟桐知道外面这些人必然是在密谋些事情,继续等不是办法,最好还是主动出击,
她向张娅递过去一个眼神,随后两个人往后挪,一直走到落地音响的下面,这里声音更大,人处舞台底下,被震得有些恶心,借着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粟桐看见张娅的脸色很不好,两只手都堵着耳朵也没什么用,粟桐自己的状况也很糟,心跳有些节奏错乱,嘴里全是血腥气。
音响后面就是幕布,粟桐拱了拱,从中露出一双眼睛。
音响声音实在太大,而且让人烦躁,神经系统几乎本能性的想要回避,眼睛完全不往放置音响的角落看,加上舞台设计华丽,幕布厚重,如果不仔细翻找,估计也找不到那双忽然多出来的眼睛。
粟桐刚刚在架子底下数过这些人的鞋,一共是五双,然而视野范围内只能看见四个人,粟桐怀疑其中一个应该是躺着或蹲着,头顶高度低于舞台线。
这些人在拆礼堂中的东西,先是投影仪,粟桐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投影仪中抽出一个透明的袋子,然后是椅子套……两个在前面拆,两个在后面收拾还原,还有一个看不见,难以确定在干什么,以粟桐的经验来看,应该是“验货”。
这些人偶尔还会贴近了说些话,粟桐实在听不清,她用厚重的幕布堵着耳朵,勉强能缓和耳朵里的压力,大概是这群人也发现音响开得太大,其中一个稍微动了一下遥控器,耳朵上的压迫感顿减,粟桐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很快这些人就翻完了最前面一排的座椅,后面的连看都没有看,其中一个长直发的女人应该就是刚刚说起的“主任”,她示意将音响关了,随后匆忙带人离开。
保安在门口等着,他知道里面还有学生,怕这些人离开后上锁,学生遭困,见主任出来,赶紧寒暄了两句,“想不到这测试音响需要这么大动静,主任你辛苦,辛苦了。”
刚刚门反锁,又用噪音遮掩动静,主任确定这保安就算站在门口也什么都没发现,因此只点头示意,很快消失在礼堂门口。
粟桐的听觉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靠嘴型来辨别一些基础的读音,粟桐对唇语有兴趣,但没有系统学过,加上保安并不正对着她,尽管粟桐眯着眼睛,也就看出个“辛苦”。
等主任带人走远,那保安才开着手电筒又进来找人,他有点幸灾乐祸,“刚刚音响开那么大遭罪了吧,还不出来我可真不管你们了。”
张娅还缩着头,她整个脑袋都裹在幕布中,直到粟桐拉了她一下,张娅才迟缓地反应过来,她感觉自己耳朵里还嗡嗡的,脸皱成一团,连嗓子都不舒服。
原本粟桐是想带着张娅将礼堂搜索一遍
郭宏不会无缘无故画一张礼堂的外观图,就算一时好奇画了,也不会在纸张一角留下化学方程式。
粟桐不是缉毒大队的人,平常合作也有几次,那套化学方程式属于□□,也就是冰/毒……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先画了一栋建筑,又留下冰/毒的化学方程式,再不敏感的刑警也觉得当中蹊跷。
只是粟桐没想到这么凑巧,她刚进来没多久,正好撞上拿脏的场面,结合她的运气一向很差,所以粟桐怀疑不是凑巧,而是这地方每天都会发生一次拿脏运脏的事,只要藏在这里,撞见的概率就非常大。
保安的语气中透露过,之前也有学生曾经藏在礼堂中,是郭宏还是孙旭伟?与他们之后牵扯进赌博案中有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