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地吁一口气,吴谱正准备一鼓作气爬上窗台,一块黑影突然奇迅无比地朝他当头砸下来。
“你疯了!”吴谱已经看出那是一只拖鞋,继而他看到了刘子薇的脸,当下只是愤怒地斥骂一声,却并不闪躲,任由鞋底拍在了他的脸上。
实际上他也躲不得,悬在几米高的窗台上,要躲避就必须要先松手。松手,等待他的不一定是粉身碎骨,但半身不遂总是很容易的。
刘子薇也看到了吴谱略带愤怒的脸,所以临了她收了些劲道,拍出的鞋只是不痛不痒地拍在了吴谱脸上。不过少女的心里却奇怪的很,好好的有门不走,爬什么墙?
“赶紧上来!”许是下午许下的愿望变成了现实,这一刹那间,少女心中的怒气竟消失的不剩丝毫,她慌忙扔掉鞋子,手忙脚乱地将吴谱拉上来。
吴谱一个狠窜,重重地落在屋里的木地板上,击起“嗵”地一声闷响。他力乏地跌坐在地上,呼呼地喘起大气儿来。
刘子薇这才看见吴谱浑身上下湿透了,头发丝儿上甚至都还稀稀洒洒地滴着水珠儿。少女敏感的心不禁又揪了起来,裴娜浑身湿透的影子又浮上她的心头。
两人一同消失,虽未一起回来,可回来的时候却都是湿漉漉的,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少女的联想都是丰富的。十六岁的少女春心萌动,对于男女之事也不再是一片空白。忆想起言情小说里总是会在男女主角相拥热吻后略去若干字词,少女的心不禁酸楚起来。
难道他们做了那不齿的事情?为防行迹败露,这才双双下溪里洗了澡?
一起洗澡?他们不会洗澡的时候还做过那事吧?
天杀的,天杀的……
少女的脸慢慢黑青了,她不善地瞪住跌坐在地上的吴谱,咬牙切齿地将每一个字眼咬的格外清楚,“你们去哪儿了?”
吴谱疲乏的力气正在慢慢恢复,用力过猛的力竭感觉一点点消退,他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舒坦,自然就没注意到少女的脸色,也没有注意到少女的问话故意点出了“你们”的字眼。
他只是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道:“没去哪儿,就围着道观四下转了转。诶,我说大家都在堂屋里听外公讲故事,你干嘛一个人藏在屋里,还差点将我打下楼去,摔死了怎么办?”
“摔死活该!”少女继续咬牙切齿,目光越发冷冽,“你们身上怎么湿透了?”
吴谱抬头,注意到了少女的脸色,却仍旧没有注意到少女问话的字眼,“山上起雾了,从雾里一路跑回来,哪有不湿身子的?”
“哼哼!”刘子薇也不是没在雾里走过,雾确实会在身上留下些水珠,可至于湿的这么彻底吗?
“你不信?”这谎话着实牵强了些,为了让刘子薇相信,吴谱加重了语气,“大青石山的雾气浓的跟春天的牛毛雨似的,不信你去走一个试试,保准比我湿的更透。”
“吴谱,你个王八蛋!”刘子薇心中越发的恨,吴谱这谎言明显将她当做了三岁那般好骗的小孩子。跟牛毛雨似的浓雾,就是热带雨林也见不到吧。
“你你你怎么骂人呐?没素质,懒得跟你说了”吴谱心里虚的跟个渔网似的,哪敢在屋里多呆,一边说一边往屋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刘子薇哪里能让他走了,明晃晃新崭崭的绿帽子都戴头上了,不把事情弄清楚了,她岂会罢休?
春心萌动的少女彪悍的跟菜市场的胡大婶一样,双手往门框上一撑,杏眼儿瞪圆,满嘴的唾沫星子喷了吴谱一脸。
“今天你不把事情给我解释清楚了,哪儿也别想去!”
“你这不欺负人嘛阿嚏”用刘子薇的话说,两人小时候还共用过一个澡盆呢,刘子薇摆出这一副架势,吴谱哪看不出她是真生气了?为了最低限度的减轻罪孽,他只有将自己弄的可怜一些,声调呜咽着没将话说完,一个大大的喷嚏已经脱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