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落在宣穆肩膀的手下意识收紧,心亦快跳了一下,忙将视线收回,生怕被人瞧出破绽来。

只是宣穆察觉到肩头的不对,抬头看了她一眼:“娘亲……”

苏容妘扯出一个笑来:“小心脚下。”

风吹过林中,树叶被带着莎莎作响,连带着她的心都跟着乱了起来。

那是裴涿邂的人,还是阿垣的人,亦或者……是薛夷渊所说的另一批人马?

她不敢贸然做什么,生怕被人当了活靶子,只是若真是怕出事而放弃去联络,她又怕与阿垣错过。

想了想,她到底是做出决定来,回头去看叶听:“这纸鸢看着颜色不是那么应景,可否劳烦你去向小二借下笔墨,我填上几笔?”

第三百五十六章 抢夺她

叶听看了看苏容妘,又瞧了一眼天上飞得正好的纸鸢。

山林之中衬得那纸鸢上所绘的燕子格外生动,却又略显突兀。

这个支开她的理由想的确实不怎么样,好不容易飞到天上去,如今又要给其拉下来。

只是苏容妘开了口,她就不好拒绝,略犹豫一瞬,还是应了下来,转身离去。

瞧着叶听离去的背影,苏容妘紧张到呼吸一滞,站在宣穆身侧,视线想方才似有人影的地方看了一眼。

这次她看得长久了些,却再没见那处有人影晃动。

“娘亲,你怎么了?”

宣穆离她最近,最是能感觉出她的情绪的变化,此刻压低声音询问她,倒是将苏容妘吓了一跳。

她暗到自己竟没防着些宣穆,忙找补了一句:“没什么,就是在想填个什么新样子为好。”

苏容妘正了正神色,将视线收了回来,全当什么都没注意到。

她心中暗暗想着,叶听可有见到那角落中的人?

若是那人是裴涿邂的人,便不会在乎叶听是否发觉,但若是只为让她一人看见,定然是会避着些叶听,可这会儿叶听离开,却不见他现身。

苏容妘有些拿捏不好这人的来历心思。

也不容她多想,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叶听便已取了笔墨回来,甚至还寻了些红墨,脚步飞快到了她面前。

“画样子用黑得怎么能行,只是店家只能寻出红墨来,也不知姐姐能不能用得上。”

苏容妘被她突然的声音拉回神,忙向她道谢,笑着说能用得上,坦然伸手将纸鸢收回来,略一思忖,在上面随便点了点,小燕子模样的纸鸢便成了梅枝加身。

她的画并不是很好,只同阿垣学了些皮毛,还是当初硬逼着自己学的。

她想跟上阿垣的步调,想日后能同他有许多的话聊,亦是因阿垣教她作画时手肘偶然间的触碰能让她心头砰砰直跳。

但形不似,骨却是,只是画好后,她拿着纸鸢的手一顿,陡然想起……阿垣如今已经看不见了。

莫大的悲哀顿时从心口蔓延开了,叫她觉得堵塞发苦。

她的画,阿垣只要能看到纸鸢,定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但若是换成旁人

苏容妘拿着纸鸢的手紧了紧,捏皱了一个小角,在意识到后又连忙将其展平。

她交托给宣穆:“来罢,重新跑一趟。”

宣穆听话的很,她说做什么便做什么,待纸鸢再次放起来,苏容妘没想着继续去观察附近,亦不在想着如何应对叶听,只是安安稳稳陪着宣穆,静静等着事情能否有所转机。

她站在一旁,衣袍随风拂动,衣摆缠裹着她的腿。

她抬手遮住头顶的刺目的日光,看风筝带着她的笔墨一点点升起,让她眼眶有些灼热,心头酸涩难挨,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静等着听天由命。

京都之中,裴涿邂难得多睡了两个时辰。

昨夜连夜回京,本该今日就去入宫同皇帝回禀,只是夜里睡的太晚,梦中又皆是妘娘身影,他舍不得醒,即便是睡醒了,亦是在床榻上多躺了一会儿。

他唤随侍过来:“去宫中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