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3 / 4)

凤穿残汉 问道太史慈 5774 字 1个月前

等都快要寄人篱下了,汝还喊这僭主之称做啥?”

袁耀被母亲如此一责备,心想也对,既然父亲已然决定抛弃扬州的基业北上青州投靠大伯袁绍,那再自称为帝实在是有些不妥。于是他赶紧改口冲着冯夫人深深一拜道:“阿母说得是,父上已然决意献出玉玺,确实不该再对外称帝。”

冯夫人见儿子一副唯诺的模样,不禁长叹一声摇头道:“汝父真是越活越回去也!先前与那吕氏之女已是铸成大错。而今又心血来潮突然北上。哼,汝那大伯又岂是好相处之人?

“寿春之灾皆因吕布豺狼之性所致,与阿玲无关。”袁耀小声嘟囔道。

“竖子!就这点出息!那吕氏女已被其父带走,汝这辈子甭想见她了!”冯夫人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在她看来儿子袁耀的性格实在过于懦弱,做做闲散之职还行,要说挑起一家之主的担子那还相差甚远。至于什么皇太子之类的身份那更是天大的笑话。事实上,冯夫人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丈夫袁术称帝。只是那时的袁术早已被闪闪亮亮的玉玺迷花了眼睛,哪里听得进去原配夫人的进言。甚至正是因为冯夫人这种“不识时务”的态度,袁术这些年都将其冷落一旁,转而大肆纳娶妃嫔享乐。想到自己既不能阻止丈夫称帝,也不能为儿子的婚事做主,而今又要踏上一条前途不明的不归路,冯夫人只得转过身一面长吁短叹,一面朝船舱走去,“咳~~~老的缺根筋,小的不靠谱。吾这把老骨头也不知会葬身何处。”

面对母亲那如咒语一般的唠叨,袁耀心头不禁掠过了一丝不安。毕竟他那大伯袁绍在外界的传闻中气量并不算大,而自古以来为了龙椅骨肉相残之事又屡见不鲜。父亲带着玉玺去投靠大伯固然是一种摆脱眼下困局的法子。可大伯拿到玉玺之后,又会怎样对待曾经称帝的父亲呢?种种疑问像片阴霾一般始终笼罩在袁耀的心头,但他并没有将这不安说出口,而是沉默不语地拱手恭送母亲离开。

且就在袁耀转身的那一刻,不远处的地坪线上就出现了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随着那队人马越驰越近,袁耀很快就发现为首一人,竹笠斗篷,赫然就是自寿春战场一路赶来的父亲袁术。

远在幽州的袁绍并不知晓,他那位眼高手低的弟弟正带着玉玺扬帆远航来投。此刻的他尚沉浸在诛灭公孙瓒的喜悦之中。为此了庆祝全军上下结束这场长达两年的围城战,袁绍特意在公孙瓒的内城摆开宴席宴请一干有功之臣。当然公孙瓒的内城,其实早在破城之时便被其付之一炬,成为了一片残垣断瓦。为此袁绍只得将自己的金帐搬入这片废墟之中充当临时宴会厅。虽说没有描金画银的廷柱,没有宽敞的庭院,可光是坐在公孙瓒原来住的地方吃饭,就是一种胜利的象征。加之袁绍向来讲究颜面,大帐之内美酒佳肴,歌舞美姬样样齐全。因此这场宴席的规模丝毫不比当初蔡吉在邺城,在许都参加过的宴席来得小。

不过既然是庆功宴,那自然就得按功劳来排辈就坐。功劳大的坐得离袁绍近,功劳小的坐得远。照理说大将麴义自初平二年(191年)界桥之战起便奉袁绍之命征讨公孙瓒,七年来经历大小阵仗无数,堪称灭公孙瓒的第一功臣。然而这天夜里,麴义却并没有与袁绍同席而坐。而取代麴义第一功臣位置的赫然就是之前在易京城下开坛做法的道士于吉。

对于在场的多数袁绍部文武来说,于吉算得上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存在。说陌生是因为在易京城破之前没有认识这个白胡子老道。说熟悉是因为凡是见识过那日易京天崩地裂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个白胡子老道。虽说袁绍给予了于吉超乎寻常的优厚待遇,可于吉本人此刻依旧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道袍打扮,即喝酒,也不沾荤腥,真是摆足了食风饮露的老神仙派头。

酒过三巡之后,袁绍见于吉面前的菜没怎么动,不由张口问道:“老神仙为何不宴饮?难道是绍招待不周?”

“大将军今日在易京宴请文武实乃盛事一桩。”于吉先是吹捧了一下袁绍。跟着却指着面前的菜肴,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只是这菜色虽丰盛,却少一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