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为首的中年男子身着名贵的丝质锦袍,头戴冲天冠,腰佩七星箭。其神情虽显得十分疲倦,可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目中无人的傲气。
许是这位相貌堂堂的中年贵人有着不同常人的气质,当他信步走下跳板之时,早已在码头等候多时的管统当即便带着一干侍卫上前恭迎道:“东莱郡承管统见过公路公。”
没错,眼前这个中年贵人正是自广陵渡海而来的袁术。此刻眼见管统带人相迎,袁术颇为倨傲地问道:“可是蔡安贞派汝来接孤?”
管统赶紧作答道,“回公路公,统是奉了谭公子之命特在此等候。前往平原车马已在前方准备就绪,烦请公路公随统来。”
袁术耳听来者是袁谭的使节,不由神色一缓,感叹道,“还是吾侄谭儿孝顺啊。”
言罢自付行事低调的袁术也不同管统多说废话,只是示意对方在前带路。而正当袁术以及身旁的众亲信跟着管统朝马车走去之时,忽然一小厮匆忙跑来向袁术禀报道,“主公,主母身体不适,怕是不能再经舟车劳顿也。”
小厮此话一出,跟在袁术身后的众文武就更加难掩疲倦之色了。毕竟在海上漂泊了三个多月后,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难免会有不适与劳累。而早已被晕船闹得全身酸软的袁涣更是忙不迭地向袁术小声提议道,“主公,要不先在黄县歇息几日再启程?”
哪知袁涣此话刚一出口,负责接洽的管统便急切地劝阻道。“诸君还是尽早启程,以免夜长梦多。”
袁术这会儿其实也很劳累,但鉴于自己的身份,以及自身的安全,他十分同意管统夜长梦多的说法。因此在意识到冯夫人可能拖延自己的行程之后,袁术微微蹙了下眉头抱怨道,“这老货就是事多!”
袁术在抱怨妻子的同时,其实也否决部下们的请求。于是包括袁涣在内的一干文武纷纷闭上了嘴进而打消了歇息的念头。对此,袁耀身为人子自然是不能当众责怪父亲的刻薄寡恩。但他也不能就此丢下因经历海上长途旅行而体弱的老母,于是袁耀当即跨前一步向袁术提议道。“父上,要不耀留下陪阿母在东莱住上些时日,待到阿母身子复原后。再北上与父上会合?”
袁术本就急着北上干“大事业”,且与冯夫人的关系一直都冷淡之极。此刻眼见向来软弱的儿子愿意留下照顾自己那麻烦的发妻,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罢了,就如汝所言行事。”
“喏。还请父上一路小心。”袁耀得了父亲的首肯之后,当即恭敬地躬身作了一揖之。便转身随那小厮快步向母亲所在的海船走去。
然而令袁耀颇感意外的是,当他走进船舱时,发现母亲并没有像小厮禀报的那样病恹恹。相反冯夫人正饶有兴致地同段融说着话儿。待见儿子折回来照顾自己,冯夫人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袁耀见状立马不解地上前问道,“阿母哪里不舒服?”
“阿母没事,只是想在黄县多住几日。如今有耀儿相陪。那阿母更可就更安心也。”冯夫人一面将儿子拉到身边,一面冲着身旁的段融颔首道,“老身与犬子在黄县的安顿事宜就劳烦段从事了。”